凌正道在来临山市的路上,就一直在考虑该如何与田光明对话。毕竟对方是省长,有些话说的客气一些,委婉一些绝对没有毛病。
而且在临来临山市之前,周影也对凌正道说过:“老公没事,我有钱,田省长说怎样你就怎么就行。”
周影在金钱方面真的没有太多概念,在她心里,只要凌正道好好的,就是让她倾家荡产也乐意。
可是即便是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凌正道还是做了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情,当众反驳田光明不说,竟然还想拿临山高新技术园项目威胁田光明,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凌正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在他自己看来,是在为高新技术园项目数万拆迁户的利益着想。可是除了他自己这么看之外,恐怕再无第二个人这么看了。
在外人看来,无非就是凌正道靠着一个有钱的老婆变得膨胀了,膨胀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属于典型的小人得志!
不是这样吗?难道还是因为他一个小县城干部,知道马上要过年了,临山还有那么多的拆迁户群众没有得到安置。本着一心为民的态度,向省长提出自己的建议?
很显然,没有人相信这一点,毕竟临山市的拆迁群众,还轮不到你一个县级干部指手画脚吧?
就想是想在老百姓心里博个好名声,那也应该回你县城去折腾,临山市的百姓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
所以凌正道反驳甚至威胁田光明,对高新技术园拆迁户进行原地安置,在任何一个人看来,都是一种自我膨胀的表现。
田光明没有再说话,只是阴沉着脸站起了身子,转身走人了。他还是自恃身份的,自然不会以一个省长的身份,去和一个县级干部去争论,不然那成什么了。
虽然田光明没有发表自己的态度,却是充分用行动说明了一切,他现在对凌正道非常的不满意!
见田光明摔袖走人了,剩下的领导干部们,自然是紧随领导的脚步。片刻间,整个小会议室就只剩下了凌正道一个人。
看着面前那杯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茶,凌正道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点?”反问了自己一句,凌正道便也起身向省招待所的小会议外走去。
凌正道这次何止是冲动,简直就是官场生存法则中最典型的失败例子。甚至以后大家都可以拿凌正道引以为戒了。
“嗯,当官怎么当都行,但是唯独不能像凌正道那样当官,多好的官都能让那小子给当死,这一点一定要牢记于心。”
走出省委招待所,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空,凌正道从身上摸出一支中华点燃。因为这次来临山要见省领导,他还特意买了包好烟。
“爱咋地咋地,大不了这官不干了!”自语了一句,凌正道随手将烟掐灭,“什么破玩意,还没七块钱的烟好抽!”
此时的凌正道是有些心灰意懒的,这种感觉来自田光明的一些态度。
一直以来凌正道都觉得田光明是个清正廉明,且具有能力和魄力的领导。
今天的一番接触,以及对临山英才政策的了解,可是以说田光明在凌正道心中的好领导人设已经崩塌了。
也许身为省长有着更长远的规划和打算,正所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这种置人民群众利益而不顾风做法,却完全与凌正道为官信念是背道而驰的。
就算你身为领导,不贪不腐,可是如此置普通群众于水火之中,那又和贪污腐败,违法乱纪的官员有什么区别。
再看看今天那些参与洽谈的领导们,有相关主管的副省长,有临山市的副书记、市长,还有高新技术园区的区长书记。
可以说在场的每一位领导,都是应该为高新技术园区的数万拆迁群众安置工作负责,可是这些领导在干什么,就像个摆设似的坐着,好像老百姓过年都无家可归,跟他们也一点关系也没有。
凌正道的冲动表现,其实有很大原因,就是被那些摆设一样的领导们给刺激到了。没有当场指着那些领导鼻子质问,对凌正道来说已经够忍耐了。
坐在了车上后,凌正道却又心有不甘,难道自己就这么认了,就这么看着领导们一个个地不作为吗?
……
就在凌正道开车离开省招待所,不过十分钟的时候,发生在省招待所的不愉快洽谈,便传到了王朝军的耳中。
“凌正道当场威胁田光明,真的假的?”王朝军对于这个消息也是大感惊讶。
“千真万确,这是刘副市长说的,当时他也在场的。”坐在王朝军对面的人,正是临山市长,副省长曲相杰。
“田大炮当时什么表现?”王朝军饶有兴致地又问。
“还能有什么表现,他一个省长总要拿出点风度来的,最后没有理会那个凌正道直接走人了,看的出来一定很生气的。”
“我还真没有想到,凌正道竟然会帮我拆田光明的台,你说他是怎么想的呢?”
“这还能怎么想,现在那小子不比从前,娶了周家大小姐后膨胀了而已。”曲相杰满脸不屑,显然是很看不上凌正道的。
“不对,那小子虽然一向都是装模作样的,可是要说他膨胀的认不清自己,我还是不会相信的。”
“以前他不过是一个没背景没关系的县级干部而已,可是现在不同了,据说连南水省的许颂也对他很是赏识。”
“毕竟是个人才,这也很正常。但是你有想过没,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