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章 好孩子不生病8
汤静娴张开手掌，远远比了一下，挡住念初的下半张脸，眯着眼研究，说：“没错儿，我认得你，那时候你说你过敏，一次没摘下口罩。”
念初想说你认错人了，可事到如今，否认只是徒劳，只能妥协地卸下肩膀，痛苦的往事汹涌而来，她闭上眼，觉得当时的自己很不堪。
汤静娴一笑，问：“后来怎么不来了呢？那首歌你学会了么？”
“小娴。”宁言书出声制止。
念初嚯一下站起来，朝汤静娴鞠了一躬：“汤老师，很抱歉，那时候骗了你。”
宁言书拉住人，寥寥几句他已听明白，这丫头，早就计划要走，早就知道家里会把小娴介绍给他，早就替他去见过了，早就……
把他让了出来。
“小宁哥！”汤静娴看着还护着念初的男人，“错的怎么能是我呢？我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你心里有人，可我没想到，她会这样接近我，试探我，考察我。你们在我面前从来不说以前的事，我也无法知道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想，时间久了就会淡了，日子还要过下去，我陪着你一起。”
“你要来华迁，我就跟来，所有人都叫我要耐心等待，可你却总是看不见我，总是把我当妹妹，我今天就干干脆脆说明白，小宁哥，我喜欢你！”
汤静娴的眼眶发红，酒后吐真言。弹钢琴的时候是个温温柔柔的妹子，但骨子里总归是北方妞儿，敢爱敢言。
只是……
从前没戳破这层纸，她还能待在他身边像个妹妹一般，如今说出来了，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汤静娴的胸口起起伏伏，看着站在一起的宁言书和念初，眼泪砸下来，仰头再喝光杯里的酒。
她是应该感到憋屈的，她是个那么好的姑娘，却总被拿来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比较，她是应该感到生气，对念初生气。
人走了还占着心，这种人，叫别人怎么活？
“我……”念初想说点什么，她真是连头都抬不起来，换个位置去想，如果有人怀着目的靠近她，她也不会高兴。
而且，她这种身份，存在于汤老师的告白现场，实在是很尴尬。她也是女孩，自然知道这有多不好。
只是话还没说，手就被男人拉住，牢牢牵在手里，宁言书的回应与他这人一样，很直白，毫不留情：“你在我这儿，与小五是一样的，小娴，你喝醉了，今儿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来华迁是我自个要来，你不需要跟着一块过来受委屈，回去吧，从前我也这样跟你说过，你不适合这里，回家去。”
“小宁哥？”汤静娴慌了，从前她没戳破，说跟来就跟来，那也是自个的打算，宁言书不好说什么，如今，他这般认真地回绝，她还怎么留下？
宁言书将交握的手举起来给她瞧：“我是为什么来的你现在知道没有？我不知道你家里是怎么跟你说的，但在我这儿都行不通，我不会按照他们的意思来，也不会成为你计划中的样子。”
“哎你这人……”这话就连霍青都觉得过了。
“不是！”汤静娴攥着杯子摇头，“我没有计划，我真的只是很喜欢你。”
女孩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不住发抖：“小宁哥，你别这样说我，我没那样……”
所有人都知道汤静娴不是那样的人，念初知道，宁言书知道。
但话得说绝才行。
念初挣扎着要脱开手，整个人却被拉进了臂弯，宁言书弯腰附耳边：“你帮我挡挡，后头的事我给你减点儿刑。”
减什么刑？
念初咬着牙觉得自己这下真是坏女人没跑儿了。
“你别这样！”念初看着汤静娴，更觉得内疚。
“怎么？不忍心了？”宁言书淡淡地说，“你也一直是这样对我的，也没见你有一点不忍心，难道我的心就是铁做的没有感觉的吗？”
这一问，将念初问哑了。
而这边两人的喁喁私语更叫已醉的汤静娴丧失理智，她一向是很有分寸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接下来，她说了最不该说的话——
“她都病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喜欢她？”
“哎哟喂！”霍爷牙疼似的一拍脑门，要说这姑娘是个有心计的都没人信，真要是厉害的敢这样拔小宁爷逆鳞？找死呢吧？
包厢中仿佛刮起一道飓风，气温骤降，连暖气都像坏了一样，宁言书的眼浓黑到没有光斑，沉沉看着汤静娴。
“小娴。”他说，“道歉。”
***
汤静娴死死咬着唇，不敢相信她那么喜欢的小宁哥会这么对他，终于崩溃般哭着从房间跑出来。
宁言书看了看霍青，霍爷认命地出去帮兄弟收拾。
房中，念初冷冷道：“撒手！”
小宁爷瞧着冷眉冷眼的丫头，终于是要松手的模样，可那宽宽的手掌才微微张开，下一秒又攥紧，他低喃：“我送你回去。”
念初甩不开，感觉他挨近，将她困在了他的胸口与八仙桌的中间，不知道多少年的木头硌着她的后腰，他的胳膊圈过来，气息之中染上点甜丝丝旺仔牛奶的味儿，低头瞧着她，似乎是笑了一声：“三年前？”
念初低下头，迟迟地嗯了一声。
可他没再问什么，将她送了回去。
另一边，霍青拦车也将汤静娴送回住处，汤静娴她爷爷在四九城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孙女来了华迁，住的地方却出人意料。
汤静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