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家的喏喏连声认错儿,这里苏暖暖就摆摆手,对刘夫人道:“娘,我得立刻赶回府里去,这里的东西等红莲和香云过来替我收拾吧。”说完转头问周明家的道:“你是坐马车来的?”
“是是是。”周明家的连连点头:“太太让府里最好的那辆马车过来接大奶奶,说奶奶如今有身子,可不敢马虎了。”
苏暖暖点头,也不同她废话,在刘夫人的殷殷叮嘱中上了马车,接着周明家的也坐上来,外面鞭声一响,马车便辘辘向前行驶。
“到底是怎么个暴毙法儿?你和我仔细说一说。”
出来时,那些等着投身的仍然在街上蹲着,看见苏暖暖,有几个眼睛就是一亮,可惜对方随即上了马车,连半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这里苏暖暖也没心思看他们一眼,上了马车,便直截了当问周明家的。
“具体怎么回事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云奶奶上午还好好儿的,来给太太请安,还去老太太那里坐了一会子。中午厨房派人来送饭的时候,那媳妇还和我说,云奶奶派丫头去厨房要了碗人参当归鸡汤。谁知道太太这里还没吃完饭呢,夏雨轩就有小丫头慌慌张张来报说云奶奶不行了,让快请大夫。太太吓得即刻就赶了过去,我跟在她身边,去到的时候就见云奶奶抓着脖子,满脸紫胀,还不等我们太太说句话,她就……就没了气息。那场景真是吓死人,只可怜名哥儿,小小年纪就看着娘亲死在自己面前,还这么凄惨。唉!”
苏暖暖皱眉不语,徐冉云的这个症状,倒好像是急性喉炎,但急性喉炎不至于就厉害到这个地步吧?忽听周明家的又道:“是了,后来大夫赶过来时,云奶奶手上脸上全是红疹子,密密麻麻的。御医说这是吃了什么东西身体受不了。所以发疹子喘不上气,一般都没这么厉害的,似云奶奶这种十分少见。”
她这么一说。苏暖暖便明白了,脱口而出道:“看来是过敏致死。”说完见周明家的疑惑看着自己,她便咳了一声道:“就是对某些东西敏感,云奶奶可有什么从来不吃的东西。你知道吗?”
话音落,只见周明家的摇头道:“这个。还从未听说过……怎么?奶奶可是想到了什么?”
苏暖暖凝重摇头道:“也没有什么,就是从前听说有的人不能吃某些东西,吃了就不服,全身起疹子。甚至严重的会有性命之忧……”
不等说完,就见周明家的一拍巴掌道:“奶奶说的这个就对了,云奶奶可不是全身都起了疹子?看着都瘆的慌。太医也说就是吃了不服的东西。身体受不了,才会这么快就暴毙而亡。”
说完摇头叹息道:“这可真是飞来横祸。原本还好端端的。”说完又拿眼去看苏暖暖,但很快便又收回目光。
苏暖暖心里郁闷,知道如今不止是周明家的,只怕全府上下所有人都会怀疑自己:怎的这样巧?大奶奶去了娘家还不到五天,云奶奶就死了?看着就好像大奶奶知道云奶奶会死,所以故意躲回娘家去避嫌一样,不然她娘家都败落成这样了,干什么非要回去?
这也怨不得人,这事儿若摊在别人身上,苏暖暖也会是怀疑大军中的一员。只是眼前也不须分说什么,且回去看看吧,若徐冉云真是意外暴毙,那想必是她的报应到了;若是有人趁此机会下手,想攀诬在自己头上,那不得就要弄个水落石出。
这样想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车到了安平侯府,苏暖暖急急下车,一进门就见守门的婆子迎过来,她便问道:“小侯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比奶奶早回来了一刻钟,爷的衙门比奶奶家近。”
守门婆子连忙回答,然后目送苏暖暖坐了早备在这里的轿子,一路急行往夏雨轩而去,这婆子就摇摇头,嘟囔着道:“才平静了几天啊,就又起了波澜,这一回怕是要有一场大戏看了。”
苏暖暖急匆匆来到夏雨轩,进门便看见段茂名坐在台阶上,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奶妈和几个婆子小丫头正在劝他,只道:“我的小祖宗,您快回去吧,这天都快入冬了,您坐在这风地里,万一吹病了,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好歹可怜可怜我们……”
段茂名却是充耳不闻,忽听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名哥儿。”他这才猛然抬头,看见苏暖暖就在不远处,忽地一下子站起来就奔了过去,方到近前就抱住苏暖暖的大腿痛哭道:“大娘,我娘……我娘死了……呜呜呜……大娘我害怕,娘是不是再不会和我说话了……呜呜呜……”
段茂名平日里是府中出了名的小霸王,此时却哭得涕泪横流,只看得苏暖暖心中也满是酸楚,将他抱起来,她哽咽道:“虽然名哥儿的娘不会再和名哥儿说话,但她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她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你呢,名哥儿得争气,好好读书,将来有了出息,你娘就安心了。”话音落,眼泪也掉了下来,不是为徐冉云,只是为眼前这个失去了娘亲的孩子。
“奶奶,快把哥儿放下来,您还有着身子呢。”
婆子小丫头们一起赶上来,苏暖暖却不理会她们,将段茂名的脑袋摁在自己肩窝里,由着他哭了好一会儿,才将人交给米氏,轻声道:“哥儿受了场惊吓,也累了,你抱他回去,给他喝一碗安神压惊的补汤,让他好好儿睡一觉。”
“是。”米氏忙答应了,正要走,忽然又听苏暖暖道:“接下来这夏雨轩只怕不会清净了,你且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