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为了向我充分说明那女人武力值之变态,将雪茄换到左手,右手抓住茶几的一条桌腿,屁股纹丝没动,单手便将茶几举得与我齐胸高,也许臂力大些的人都能做到,但能像三爷这样举重若轻的,恐怕整座城市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散落着照片的桌面始终与地面保持平行,三爷保持了足足十几秒,才将茶几轻轻放下,杯里的茶水好像都不曾晃动过,他的力量和控制力可见一斑。
毫无疑问,那个变态的小娘们,就是昨晚的白衣女,东方的妈妈,冉亦白!
“我知道遇着高手了,不敢大意,凝神静气,却见她一直笑着,特轻蔑特轻蔑的那种笑,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落魄时别人看我的那种目光,我哪里还忍得了?哪里还管她只是个年轻女孩?脑子里就剩下一个想法:她救龙啸天,我就连她一起杀掉,”三爷又开始比划招式,可想当年雨中的一番刀战,给他留下的印象有多么深刻,“我身高臂长,虽然有十年没再与人动过手,但功夫从没撂下过,又值壮年,力量是巅峰,体力也不输给年轻人,而她虽然灵巧,却不游斗,按理说我应该是占了绝对优势的,可我他+妈半点便宜都没讨着,她一连接了我三十几刀,面不红气不喘,游刃有余,跟逗我玩似的,倒是我自己累的没了力气。你别看金庸武侠小说里,高手过招动不动就是上百个回合,那是扯淡,生死相搏不是体育竞技,没有规则限制,胜负其实就在瞬息之间,更像古龙小说里的描写,像她那样只接招不还招,是将我小看到家了,三十刀一过,我心里就明镜似的,我栽了,彻底栽了,但我没丢刀认输,好歹我也是顶天立地的萧三爷,是北天道上响当当的一条汉子,输命也不能输人啊,所以最后我真是将命豁出去了,三爷敢说,北天没有第二个人能接住我在那种状态下耍出来的看家底的几刀,可她接住了,不但接住了,而且不等我力竭,连守带攻,我只看到她手里的刀这样、这样、然后这样一闪...”
三爷手腕翻转,正是白衣女昨晚用桑英杰的弯刀炫刀花的几下手法,“我刀飞了,人跪了,脑袋上挨了她一刀,满脸血流下来,我连我是怎么输的都不知道呢,就一招,从头至尾,她只攻了这一招...那一刻,三爷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句话白衣女昨晚也对手下的黄小莲说过...我暗叹,难怪三爷对她又敬又怕呢,她这一刀没杀了三爷,却让三爷更加深刻的品尝到了死亡带来的恐惧。
我倒是不愁去安慰冬小夜了——三爷倒是敢杀人呢,碰到白衣女,还不是一样栽了跪了?
我心里这个平衡,这个无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