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想带一些酒来跟你喝点，但是你不喜欢酒味，那就不喝了。”
季谨言将百合花束放在墓碑前，又拿出纸巾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
“季枫长大了，还交了一个跟你一样温柔的女朋友。”
“听季枫说，她女朋友有哮喘病，上次我就是在路边看到她晕倒，过去帮忙，才见到了我们的儿子。”
“看得出来，季枫他，很爱那个女孩。”
季谨言絮絮叨叨地跟温乔说着进来发生的一些事，他以前话很少，这几天说的话都快比他前二十多年说的还要多了。
“乔乔，我想你了。”季谨言红着眼，深深地凝视照片上的女孩，声音微哑，“很想很想……”
“原来活着的人，是这般生不如死，当年送我走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样。”
“你已经不在了，那我重新活过来又有什么意义……”
墓园里泛起微风，墓地两侧的竹,树左右轻摆，季谨言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温言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讶异的声音。季谨言一时之间没有意识到，这一声“温言之”是在喊他。
这是他转世之后的名字，季谨言顿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向来人。
季枫捧着一束百合花，和他女朋友陶小艾一脸惊讶地站在三步之外。
“季枫。”
季枫看了看墓碑，确认这里是自己母亲的墓，“你怎么会在我母亲的墓碑前？你认识我母亲？”
他看到那束百合花时，心中的疑问更大了，母亲喜欢百合花的事，是外婆告诉他的，这温言之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真的认识母亲？
季枫看了看他年轻的脸，暗自否定刚才的疑问。
他大不了自己几岁，母亲二十年前就死了，他不可能见过母亲，就算是见过，两三岁的小孩子也不会记得什么。
季谨言沉默了一下，而后站了起来。
“我母亲与你母亲是旧友，我母亲经常会给我看她和你母亲的合照，她记得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所有让我代她过来看看。”
季枫对他这番说辞仍抱有一丝疑虑，刚才他分明看到他脸上深沉的悲伤。
“原来你就是温言之，上次多亏了你，我才没出什么大事，一直想找个机会亲口跟你说一声谢谢，今天总算有机会了。”
陶小艾含笑伸出手，“谢谢你。”
季谨言也伸出手，友好一握，“举手之劳。”
陶小艾非常高兴能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之前就听季枫不止一次夸赞温言之，今日得见，倒是了了一桩心事。
“没想到你母亲和季枫母亲还是朋友，看来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
季谨言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就是这一笑，让陶小艾一下就怔住了。
“你和季枫虽然样子长得不太像，但在某些时候你们两的神态很像，就想跟同一个人学来的一样。”
被陶小艾这么一打岔，季枫也不再纠结温言之刚才的异样了。
他轻声道：“你啊，脸盲症那么厉害，看都像。”
“我哪有。”陶小艾嘟了嘟嘴，不满道：“就是很像，有几个瞬间我差点以为你们两是亲兄弟了。”
……
季谨言看着季枫和陶小艾吵闹，目光轻轻落在季枫身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想告诉他，自己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