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济世有些发懵。
他居然猜错了，不是白羽？
“你杀了我吧。”蛇妖的表情出奇的平静。
她自知无力反抗。
“我不会去雷峰塔的，今天葬身于此，我已很知足了。”
蛇妖回头望向那洞穴，似乎十分留恋？
“我不杀你，只在塔里镇压。活着，难道不比死了要强？”济世困惑道：“我看你煞气不重，为什么要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伤天害理？”蛇妖仿佛听了个笑话。“我为夫君报仇，怎么就伤天害理了？难道你们人类的性命，天生就比我妖族金贵么？”
济世不解：“什么意思？”
“呵呵……”
蛇妖徐徐道来，居然是一桩积攒多年的仇怨。
那农妇前世是个道姑，也算有些道行。蛇妖的夫君是一条蛟龙，只是尚未成道。
有一年，蛟龙渡劫失败，未能化龙。
他寻了个荒山洞穴疗伤，结识了洞穴主人女蛇。两妖一见倾心，便结为夫妇。
每日蛟龙在洞内养伤，女蛇则外出为他采集灵根异果。
奈何女蛇修为低微，能采集到的好东西极少，蛟龙伤势一直未能复原。
直到有一天，女蛇再度外出采药。
由于两妖居住的洞穴常期存放灵根异果，已经自带幽香，居然引来了道姑和她的道侣。
两人闯入洞中，没发现什么异宝，却撞见了蛟龙。
他们本不是对手，但发现蛟龙有伤在身，不由得动了坏心。
道姑与伴侣合力将蛟龙杀死，抽筋扒皮。毕竟蛟龙也算半龙，可谓浑身是宝。
等到女蛇返回家中，只看见夫君惨死。
她悲痛欲绝、四下寻找仇家。好不容易才探听到，几百里外的仙门，有一对道侣渡劫失败，已经遁入轮回重新投胎。
而那对道侣的渡劫法器，居然是蛟龙鞭和龙牙剑！
蛇女潜入门派中，盗走两件被雷击损坏的残破法宝，确认是取自她丈夫的。“苍天有眼，那对恶人在轮回时失去了仙根，一个只能做凡人，另一个更是入了畜生道，投胎成了一条狗。我前翻杀死黑狗，让毒妇跑了。幸亏你离开金山寺，才让我有机
会闯寺报仇！”
蛇女一仰头，闭目道：“夫君大仇得报，我此生已无遗憾。你动手吧，雷峰塔我万万不会去的。”
济世听了完这段仇怨，却茫然了。
因果循环，蛇女报仇有理。
而且她闯寺杀人，却并未伤害任何无辜僧众。
“我……罢了。”
济世摇摇头，已经放弃了捉拿蛇妖的打算。
女蛇用惊诧的目光看着济世，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机会从的真佛手里逃出生天。
“真佛，能问您一件事吗？”女妖笑了，笑得很洒脱。“若我死后轮回，能否与我夫君重逢？毕竟，那般的恶人都能在一起，我和夫君真心相爱，却要分离么？”
济世哑然，许久才道：“生死轮回，并无定数……但，若是我去一趟地府，或许能向地藏王求情。”
他刚说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就拜托真佛了。”
不给济世反应的时间，女蛇突然转身，猛的一头撞在山石上，当场便脑浆迸裂而死。
一缕幽魂，肉眼凡胎看不见，济世却能看清她的轨迹，正朝着阴曹地府飘去。
济世一咬牙，追着女妖的魂魄而去。
“哦？你来了？”地藏王菩萨正在背阴山讲经，看见济世朝自己飞来，不由得面露笑容。
“此女有一蛟龙夫君，两人真挚相爱，请地藏王菩萨再成全一世！”
济世仓促解释，又将女蛇妖的魂魄丢给地藏王。
“好说好说，我这里有上好的香茶……”
“没空！下次约！”
济世转身飞往阳间，把地藏王和十殿阎罗都看傻了。
“真佛好率性，连菩萨的面子都不给。”阎罗王小声嘀咕道：“是不是快成佛了，比菩萨果位高些，不把咱家菩萨放在眼里？”地藏王听见，直接瞪了阎罗王一眼，吓得他赶紧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