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黑暗当中的秦暖,仍旧紧紧盯着前边,直到有人触碰了她的胳膊,她人一颤,惊醒过来,接着就尝试将车子重新启动,可尝试了好几次,怎么都发动不起来。
越想发动车子,她的心就越慌,就在她几近要奔溃时,身旁的人,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很轻,很虚弱,“没关系,我们已经开出很远的路了。”
他的声音,让秦暖蓦地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转了转眼珠,像是从枪战的场面当中走出来了,反握住他的手,问:“你受伤了,对吗?”
“嗯,在手臂上,不碍事。”
以顾向席的忍耐力,如果真的没事,他的声音不会虚弱成这样。
秦暖翻到车里的包找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身旁的人,“让我看看,哪知手?”
顾向席侧了下身子,“右手。”
其实不用他说,秦暖已经看到他右侧的衣衫上,占满了红色的血。
照这样下去,即便是伤不碍事,也会失血过多的。
秦暖咬着唇,不让自己慌乱,她看了眼手机信号,所幸这个地方偏僻,信号也微弱,却足以发出消息。
她切到通讯录上,翻到费玲的名字,刚要拨出去,身旁的顾向席就制止了她,开口说,“不要找她,你找关行之,他知道该怎么做。”
秦暖想想也对,关行之的能力比费玲大,他出面的话,事情会更顺利,于是,她找到关行之的名字,点了下去。
关行之接通的很快,二话不说答应马上就来接他们,可在秦暖将定位发送过去时,关行之的电话又回拨了过来:“你们怎么在那个地方?环山公路那边在一小时前已经被警察封锁了,根本进不去,绕路的话,得从临市进去,至少七八个小时。”
七八个小时,天都快亮了,顾向席肯定撑不了那么久。
“不过……”关行之很快又开了口,“距离你们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个很小的村庄,你带席哥先去那儿,看看有没有诊所,其他的,我想办法尽早过来接应你们。”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秦暖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在后座摸出一把拆快递的剪刀,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剪了一刀,撕下一块,给顾向席做了简易的包扎,然后扶着他,按照关行之说的方向,慢慢走去。
说是只有一公里,顾向席受了上行动慢,秦暖扶着他还是走了半小时,才看到零零落落的房子。
这儿的人休息的早,这个时间点,早就熄灯休息了。
秦暖连着敲了五户人家,才有人看到顾向席占满血的模样,还愿意收留的人。
她连声道谢后,将顾向席扶进去。
主人是一对夫妻,还有一位老人和一个小孩儿,女人在看到顾向席后,什么都没说,拉着小孩儿回了屋。
男人去打了一盆热水,先开口问了话:“看你们不像是这儿的人吧?过来旅游?怎么伤成这样了?”
面对他的一连串问题,秦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问:“附近有诊所吗?”
“我们这儿四面环山,哪来的诊所?”男人一边将毛巾递给她,一边说,“私人药店倒有一个,不过他仅限于开点药挂个水,如果要去诊所,得开车过去,而且这个时候,人家都下班回家了。”
用热毛巾帮忙擦血迹的秦暖,听到男人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她也着急了起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男人想了想,摇头。
此时,旁边的老人出了声,他的普通话夹着方言,秦暖听不懂,还是靠男人再翻译一遍,“我爸说,方伯年轻时候学过医术,他或许可以。”
男人说完,就出门去请他口中的方伯过来。
约莫十来分钟,男人领着一位老人回来了,大概是路上已经说明过情况,方伯也没多问,放下药箱,就开始检查顾向席的伤势。
方伯在看到伤口时,眼睛眯了眯,看了秦暖和顾向席一眼,没说话,拿出一把镊子和一把小刀,消毒过后,说:“我这没有你们城里先进的东西,能忍吗?”
他的普通话比老人好上一些,基本能听懂。
秦暖虽然没学过医,却也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将洗干净的毛巾,放到顾向席嘴边,让他咬着,然后站在他身旁,握住了他的左手。
方伯在顾向席点头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用刀一点一点地割开他的伤口……
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用刀割开皮肉,还要用镊子将里边的子弹夹出来,疼痛的程度,即使受伤的不是秦暖,她却好似同时割在自己身上一般,浑身都打起了颤,只看了几眼,就不忍再看下去。
顾向席咬着毛巾,没有吭一声,但他身上冒的汗,握着秦暖的手施的力,秦暖知道他在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这一枪,是他为她挨的。
如果不是他推开她,或许打到的不是她的手臂,而是心脏了。
等方伯将子弹取出来,他没等男人和老人凑上前看,就塞进了箱子里。
接着,方伯用针将伤口缝合,抹上药,包扎好,很快就离开了。
而在结束完一切,忍着巨大煎熬的顾向席人往前一倾,靠在了秦暖身上。
不过他的意识还在,只是忍着疼痛,喘息声很重。
送走方伯,男人帮着秦暖,将顾向席扶到后院的一间空房里。一会儿,女人进来,放了两件干净的衣服,临走前,又交代了句热水要是不够,厨房还有,之后就退了出去。
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