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中的空气和时间, 瞬间凝固了几秒钟。
“咿呀——咿晗坏！”
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再次响起。
变回小木人的小红, 正对着李掌门二人的方向，撅起小屁股, 手脚并用的爬起来。
但是，因人形和鸭子有区别, 刚出幻境的小红，还不能保持平衡。
左边小绊住右边小脚。
‘啪’一声，小红又摔倒李掌门脚下。
“咿呀？”
小红皱皱小木眉。
它伸出指甲大小的木手，抓紧李掌门的鞋、法袍……一路爬到李掌门的肩膀上。
然后两小木手叉腰，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坏咿——咿呀咿呀！”
精神系仙器小红, 自是能认出‘变脸’的叶晗。
李掌门的温和微笑，竟然僵硬两秒：
……耳边这声音好熟悉, 分明就是幻境中李家大少爷的声音。
一定要模仿阎莲真人的耐性, 绝对不能露馅！
清清冷冷的叶晗, 微微皱眉, 不自觉开始散发冷气, 冷声呵斥：“小红！”
李掌门勾唇一笑, 微微动了几下手指。
‘咿呀’不停的小红，立即从他的肩膀处滑下, 尽管四小木肢不停挣扎, 依旧轻飘飘地飞入红衣童子的手掌心。
可爱正太红衣木童, 与精致小巧的漆红木小人, 四目相对。
“红衣，就麻烦你帮明兰师妹照看一下这‘小红’。”李掌门吩咐道。
“是！”
红衣童子乖巧回答。
“咿呀咿呀。”
还要反抗的小红，脑海突然传来一股寒冰般的冷意。
它不禁打了个寒颤，扁了扁小木嘴巴，‘咿’一小声，然后看向红衣童子那一对纯净、好奇的眸子。
……
“咿呀大红？”稚嫩的童音。
“你叫小红对吗？”清冽的少年声音。
“咿大呆红，呀无趣，咿呀不会玩……”
“玩？有什么好玩的？”
洞府一旁颇有童趣的对话，倒是将有些沉闷宁静的气氛，活跃起来。
“明兰师妹。”
李掌门泰然自若坐下，自顾自拿起桌上的灵壶，将琥珀色的澄清佳酿，倒入白玉杯中。
叶晗也从蒲团起身，在木桌另一边坐下，面无表情道：“明诚师兄。”
李掌门笑道：“想不到明兰师妹这里，竟然变得如此有趣，既有活泼伶俐的小木人儿，还有如此上等好酒。”
用余光扫了一眼、正在交流的大木小木，叶晗接过白玉杯，淡淡道：“不过如常罢了。”
“明兰师妹竟也学会狡辩。”
李掌门笑着摇了摇头。
他端起白玉杯，一饮而尽。
一股暖流滑过喉咙，顺着血液融入经脉之中，产生一股舒服至极的爽适感。
“好酒！”
李掌门赞道，神色如常。
仿佛幻境中的滑稽搞笑经历，从未发生过。
看向聪慧顽皮的小木人，他轻声笑道：
“这是那位叶晗师侄的玩伴？”
叶晗师侄？
这是掌门师兄第一次如此称呼她。
莫非他以为，叶晗是明兰定下的亲传弟子？
真的只会是这么简单吗？
仅仅一句话，就已经引起、她脑海中无数疑问。
多说多错。
叶晗端起白玉杯小酌一口，佳靓入口能壮胆，她选择陆续沉默应对。
“叶晗师侄的身份，在丹青阁，只有我和白眉师兄，红衣知道。”
见明兰师妹不吱声，李掌门无奈摇头。
叶晗看了他一眼，垂眸道：“多谢两位师兄。”
“明兰师妹何须如此客气，这本就是我们无意发现的。”
“咿呀，略略略……”
小红小木手扒拉着眼睛，对红衣童子做了个搞笑可爱的鬼脸。
似乎想到什么，李掌门罕见地皱了一下眉头。
叶晗心惊胆战：……小红你能闭嘴吗？你的声音就是在提醒幻境中的场景。
他召来红衣童子，对他怀中的小木人儿问道：“小红？叶晗喜好什么？”
再次被阻止的小红，灵活转动小眼睛珠子，用食指作出‘嘘’的动作。
叶晗放下白玉杯，冷冷清清道：
“你问它这个做什么？”
李掌门温声道：
“明兰师妹，那你为何要让我进入叶晗的记忆？”
因为情况紧急，找不到其他的办法！
这是她敢回答的吗？
一个谎言需要成千上万个谎言维持。
要骗过聪明人，就不能轻易编织谎话。
“我也没想过明诚师兄会直接闯阵，还碰——”
一半真话一半留白。
叶晗模仿着韩严真人，不断往外散发冷气，继续沉默以对，面瘫的她甚至根本不需要作出其他表情。
洞府中的温度，低了起码有八度。
李掌门心里苦：……委屈的不应该是他和红衣童子吗？
气氛再次凝固。
小木人借着红衣童子的手，爬到木桌上，用小鼻子嗅了嗅灵酒，发出“咿——”的馋音，它歪着脑袋，看看李掌门，又看看叶晗。
天赋能让懵懵懂懂的它，能够清楚两人的纠结，却弄不明白他们在纠结什么。
“咿呀，晗喜欢吃喝玩——咿！”
小红用稚嫩的童音，认真地回答了李掌门的问题。
李掌门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笑道：
“恐怕这是你喜欢的吧？叶晗她爱吃什么？”
冰冰冷冷的叶晗：……所有美食，孤儿院长大的懂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