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不得不恨
魏君羡谴退了下人，他搀扶着自己，结实的臂弯环绕在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柔的抚摸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是不是很辛苦？”
“这一天……你不是君王，我不是亡国公主，只是平凡夫妻吗？”
她还是忐忑的问了一下，他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对，现在我不是皇上，你不是皇后，我们是街头一对平凡的夫妇，妻子怀有身孕，丈夫陪同她出来散心。仅此而已，这一天没有恨只有爱，可以吗？”
“那你……对我可有一点动心？”
这个问题一直哽咽喉头，不知从何问起。
“情之所钟，只有你。”
姜黎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
是开心的笑。
即便是假话，她也信了。
街头繁华，她原本以为改朝换代，这才过去短短大半年，不会有如此辉煌的光景。
可是她在大家眼中看不到一点战争波及的痛苦，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她走的累了，找了个茶楼坐下，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她听到说书人敲醒了惊堂木，说的故事竟然是魏君羡里应外合，带兵大破城门的故事。
她这才知道昔日姜国统治下的黎民百姓是什么样子的。
赋税加身，苦不堪言，各方官吏更是横行霸道，在这天子脚下目无王法。
姜皇年纪大了，太子哥哥虽然有才干，但是朝内腐败气象已经不是一日可除的了。
即便不是魏君羡带领铁骑，踏破城池，他日也会有别的附属国打进来。
魏君羡甚至还下令，不准伤害百姓一根头发，否则斩立决。
除了姜皇宫那些人死的冤屈，他倒没伤害任何一个百姓。
她听到这些，唏嘘不已。
她一直以为宫外的世界繁华，人间百态，干净很多。
却不想……民间也有这么多的忧愁。
故事说完，众人鼓掌，都在夸赞当今圣上的美德。
“这才是真实的你吗？”
“那你还恨我吗？”
“不得不恨啊……”她喃喃的说道，黯淡了目光：“魏君羡，如果你不是皇上，我也不是亡国公主，多好？我一想到你这些年都在利用我，甚至还杀害了我的宗亲兄弟。还有我枉死的太子哥哥，我无法不恨。”
“今日过后再恨吧，忘了我们之前约定的吗？”
他抬手，指腹温柔的擦拭掉她脸颊上的泪水。
“魏君羡……你后悔过吗？”
他沉默，没有回答。
她想，他不会后悔的吧？
美人、家国、君天下……
他什么都有了，却拴着她这个前朝余孽，生不如死。
如果她不是天上凤主那该多好？
“茶凉了，不好喝了，走吧。”
他牵起她微微发凉的小手，声音沙哑低沉的响起。
就算后悔，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他的确对不起太子，是他没能保护好他。
他昔日对自己的恩情，没齿难忘。
可没想到丞相一直有所防备，抓住了他，哪怕他是当今圣上也无能为力。
他知道此事对她的打击，也知道自己万死难逃其则。
所以，他此番来是要还债的。
他带她离开了茶楼，发现她走不动道，盯着一个卖虎头鞋的摊贩不愿走。
“魏君羡，我要这个。”
她指了指那小孩子用的玩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