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怕,我之前说的死上百人就是个笑话,这座山,就是由尸骨堆砌起来的,万千尸骨,血流成海,无数冤魂怨气,这是个极凶之地。”
说到这,她面色很难看,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努力压抑的恐惧:“这座山外围有迷障,我们在外头看不清,都不知道这座山的真面目,我就说,以班家的能力,请来的高人,怎么可能都是骗子,全都死在这里面,没有一人出去,现在想想,我们都太自大了。”
我跟着咽着口水,明明力气恢复了一些,又觉得双脚发软了,恨不得跳离脚下这片土地。
僵硬地低下头,月光下,原是黑色的土,现在再看,根本就是红得发黑!
“我们在经过骷髅林时,下的那暴雨,就是阴气所成,这样说,你心里应该就能有个大概了。抱歉,那时候我们都乱了阵脚,让你被带走。”
“没事,”我控制着嘴唇不要抖,“你不是回来救我了吗,我也就是被咬了几口,又不是丧尸,我总不会也变成被骷髅吧。”
我僵笑着拉开衣袖去检查刚被咬的地方,然后,我的表情更僵了。
伤、伤口呢?
“没伤口也是正常的啦,它们主要是吸你的元气。”张晓芳急急地将我的袖子拉下来,可她的反应,给我的感觉就是要掩饰什么,从她闻了仇诗人给我的玉瓶之后。
“那就好。”我配合地说着,跟着她继续往坡上走。
坡上,依然是一望无际地像沼泽的黑色草地,加上那飘来飘去的雾气,你随时可能迷失在这里头,再也走不出去。
我忽然想到姐姐说,我哥在这样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贴有我照片的,写着我名字的和生辰八字的墓?
更、更吓人了好不好?
“他、他们人呢?”我几乎挨着张晓芳,试着转移话题。
“说好了再前方等。”她拿出一根只有掌心长度的香,其中一头还在燃着,她看着烟飘出的方向,拍拍我,“走吧。”
“嗯。”
我跟着张晓芳走,心里戚戚地想着会不会出现很多突发状况,然后跟那些人再没法汇合?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好在,这里不是电视,张晓芳带着我走了一会,就找到了江雅惠、毛大师和无名居士跟他们的徒弟。
我数了数,少了两个人,分别是毛大师和无名居士的人。
他们此时或坐或站,面色都十分凝重,我搜寻一圈,问道:“我哥呢?”
毛大师当场给我冷脸:“还你哥呢,现在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问题!”
“你这的意思,是不管我哥了?”我看了看其他人,江雅惠坐一旁像是在发呆,无名居士朝我笑了笑,笑容没有在别墅里时的淡泊,反而拘谨戒备,和一丝责备。
责备谁,我们班家?
“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毛大师哼了两声,讽刺着我,“你哥最起码还能出去,我们很有可能困死在这里。”
我握紧拳头,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强忍着不上前揍对方几拳,说道:“那不更应该找到我哥吗,他至少能够出去,我们跟着他,不就也能出去?”
毛大师因为我这逻辑愣了下,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无名居士慎重地点了点头:“不失为一个方法。”
张晓芳拍着我肩膀:“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往前走,不管是找班戟还是找出路,之前那片骷髅林是肯定不能再走了。”
她的话没人反驳,大家稍作休整,一会就重新出发,可以看出,在骷髅林里,他们一定经历过什么,看他们都对骷髅林避讳莫森,连回头都不愿走那条路。
“谢谢。”我对张晓芳道,“谢谢你还回骷髅林救我。”越明白骷髅林多少危险,就越是感激。
“你正好就在骷髅林外围,否则我也没办法。”张晓芳实话实说,“当时由阴气化成的暴雨下来时,你突然就不见了,我们逃出骷髅林发现你不在时,我其实也只是回去看看,没把握真能把你救出来。”
“……”我想到从一开始就把我拉出骷髅林,到后来张晓芳带我出来时,我俩休息的坡上。
难道那具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帽子的骷髅……其实是在救我?
而我自己又掉回了骷髅林?
怎么那么奇怪呢?
“不管怎么样,你回头找我是事实。”抛开那些疑惑,我诚心感谢。
张晓芳大方地耸耸肩:“我是怕我要不回去,被我老大知道了,他先把我废了。”
然后她朝我眨了下眼,彼此相视一笑,在这样的地方,还能保持好的心态开玩笑,也算是不错了。
休息五分钟左右,我们就出发了。
一开始他们中还能找到了对他们来说准确的方向前行,没过多久,掐指运算也好,利用法宝也好,哪怕是丰富的自然知识,都没有用了。
无名居士都有点燥意地将罗盘丢给徒弟:“罗盘彻底失灵了,这里面气场太乱,根本无法探查。”
江雅惠脸突然抽了一下,似有些痛苦:“我放出去的蛊虫,死了大半,剩下活着的,都是离我不远的。”
“我倒是感应到几缕怨灵,”张晓芳扯着嘴角,“但四面八方都有。”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低声问张晓芳:“你们来之前,就没想过在我哥身上做什么记号,方便你们走丢时再找回来?”
问完后,我马上又道:“如果你们真的不想再去找我哥,没关系的,你告诉我方法,我可以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