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冷冷的哼了一声，心里气的发颤，若是早知道自己这个侄女这般上不得台面儿，她就算被埋怨死，也不会将她接进府里来的！
为了这么个畜生，她犯下了那般的罪孽，现在想起来，心中便一阵阵发憷。
小张氏和儿子当初在谋划的时候她并不知情，是以在儿子娶了裴氏之后她还为了小张氏对儿子有诸多抱怨。连带着看裴氏也不顺眼许久。
后来见这小张氏更是为儿子守着，哪怕在老家也死活闹着不肯嫁人，又因着那一分血缘亲情在，她心中对于张兰兰便愈发的怜惜起来。
但是裴氏死的那一日，虽不是她有心设计，但是那般多的破绽，时至今日她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借着自己的手入了府，再将原本就病重的裴氏气死，不管自己心里再怎么辩解。自己总归还是助纣为虐了，这一切，可不都是因着这个畜生吗？
前面儿因着采买炭火的事情刚刚警告了她，紧跟着后面儿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原本以为是对儿子情深意重，到头来也不过是掺杂着利益的算计，老夫人这心里头对于小张氏的好感，一下子降到了最低！
“秋杏这丫头你可认识？”
秋杏？
小张氏下意识的看了看顾清欢和刘姨娘。
清欢面色淡然，若是仔细看，便会瞧见她眉宇间那一抹愠怒之色。而柳姨娘更是目光坚定的看着老夫人，全然不曾给小张氏一个眼神。
但看在小张氏眼中，却成了这两人嚣张陷害自己的态度。心里恨得牙痒痒，直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但眼中却还是汪起一抹泪水，挺着大肚子更显可怜：“姑姑……那个秋杏我……我根本不认识啊？”
老夫人面色冷凝：“你当然不认识！不过现在还是认识一下的好！免得半夜有谁来找你，你却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说着，对一旁的知秋说道：“领着她去那边看一眼那边。”
知秋躬身说道：“是，老夫人。”
接着，走到小张氏面前，“兰姑娘，走吧。”
实在是小张氏在府中地位尴尬，从前也有下人夫人夫人的叫着，可是现在老夫人正是要正一正规矩的时候，再者说她也干了这么多让人恼火的蠢事，谁也不敢这个时候上去还喊人老夫人。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兰姑娘。
小张氏心里头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明显，“你……你不要过来，别碰我。”
但是，这般嚣张的态度，对上老夫人那张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她到底还是站起来跟着知秋一块儿走了出去。
清欢全程都没有什么表情。
有些人，总觉得自己犯下的不是什么大错，总觉得自己也只不过是想要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好一点，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只有让他们直面旁人所受到的伤害，他们或许才会感到不安和害怕。
过了许久，小张氏一脸惨白的进了来，腿都在发软发颤。“姑……姑姑，为什么……让我……看……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