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思尔委屈着，一双小手紧握成拳，骨节都发白了。
他咬牙看着楼景樾，撕扯着嗓子大吼，“你就知道凶我！”
楼景樾神色愈发的冷了。
父子二人的争吵，吵醒了楼上正在休息的苏然。
苏然趿着拖鞋下楼时，就看到二人正在对峙，气氛僵凝。
苏然诧异了两秒，走到两人中间，半是保护的将楼思尔挡在身后。
她看着楼景樾，问道，“出什么事了？”
见到苏然，楼景樾的脸色缓和了两分，可仍是阴郁的骇人。
他还未开口说话，站在苏然的身后楼思尔，已经委屈的冲出了客厅。
“思尔……”苏然音调微变。
“站住！”另一道中气十足的愤懑嗓音响起，“楼思尔！”
楼思尔没有回头。
苏然追出去时，他已经穿着拖鞋跑远了。
回过身，楼景樾也跟了出来。
苏然沉默了一会儿，走到他面前，动作温柔的捧着他的脸，问道，“怎么了？”
楼景樾菲薄的唇紧抿着，沉默。
苏然见状，只好说，“我去把他追回来，已经很晚了，出事怎么办。”
苏然换好了衣服，拿着钥匙，发动车子去追楼思尔。
楼思尔冲出来时，什么都没拿，自然也不可能开车离开。
这个时间，别墅区附近打不到车。
苏然很快就找到了楼思尔的小身影。
车速放慢，她放下车窗，跟在他身侧慢悠悠的。
苏然出声问，“你准备走路离开这儿？”
楼思尔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她的车，听到声音也不理会，性子倔的可以，踩着小步子，‘趿趿趿’的往前走。
苏然见状，也不着急，就这么跟着他。
过了一会儿，楼思尔忽然停了下来，侧头，有些讪讪的看着苏然。
苏然了然，语气淡淡，“上车。”
楼思尔坐在后座。
透过后视镜，苏然瞧了他一眼，声音温和的询问，“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楼思尔生气时的表情，简直和楼景樾如出一辙。
他沉默了有一分钟那么久。
最后，闷闷的憋出一句，“我不想说！”
*
苏然知道楼思尔不会想回家，想了想，车子开向西城首府。
那是楼景樾的房子，刚和肖止离婚时，她租住的，里面的陈设都没动过。
就是很久没有人打扫，灰尘很多。
苏然用密码锁开了门，拽着楼思尔的手腕进来。
她说，“最近几天，住在这儿？我陪着你，好吗？”
楼思尔沉默。
苏然看他一眼，好吧，就当他是默认了。
苏然给他找了拖鞋，两人先后进来。
小家伙也懒得管屋子有没有打扫过，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板着小脸。
苏然又问他，“是不是还没吃饭？”
他又沉默。
苏然说，“这里没有东西吃，我给你点个外卖吧。”
苏然说着，拿出手机打开了外卖软件，递给他。
楼思尔没有接。
他紧抿着唇，泪光闪闪的看着苏然，过了好一会儿，委屈的出声，“小然……”
一看小家伙要哭出来的表情，苏然心底一阵不忍和心疼。
她坐在他旁边，声音温柔，语气却更像是朋友，说，“思尔，我和你说过的……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和我讲，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