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觉得,可能是他吗?”余蒙蒙看着白慕,神色肃穆,几乎不敢说出那个人名字。这里是祈国,就算是到处都是白蕴真的眼线也不奇怪,毕竟作为祈国未来的天子,他若是没有这几分本事,才叫人心里惊讶。
于是便施了一个隔绝包厢内外的结界,然后这才放心了地看向了白慕,道:“说实话,我也怀疑过是他。否则我们初来乍到的,谁会防备如斯。可是堂堂的太子,天潢贵胄,居然同妖邪勾结,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白慕和度月听了余蒙蒙的话,纷纷以怪异的目光朝她看过去。不约而同地在心中一齐默默地想:貌似,你自己也是妖吧。骂对方也就算了,还连自己也捎带上。真真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被看着的那一方冷哼道:“别看我,我可是堂堂正正、正儿八经的官差,说起来,我自己也是一枚小仙女呢!”
这破不要脸的一段剖白,顿时令包厢内的两个男子哑口无言。度月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方才听他们言谈之间已经有了头绪,不禁问:“郡主怀疑的,莫非是——”看着红菊,他立马住口了。不用主子们吩咐,红菊主动请出。余蒙蒙愧疚地看过去,红菊则给了她一个不用在意的眼神。
由此,余蒙蒙这才放心。
度月继续道:“你们怀疑是太子殿下?”白蕴真是白鹤的亲弟弟,对于度月来说,有着师弟的几分情谊在,心中总有些怪异的感觉。其实按理说,这样才是对这件事情最好的解释。
余蒙蒙点点头,道:“白蕴真很早就怀疑我的身份了,想来会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说起来,白蕴真很邪性啊,总之见面在一起的时候,对自己是各种各种好,就算不好,也显得特别友善。但转身一想,这丫其实下的都是糖衣炮弹,招招下的死招,招招制敌!可怕的令人匪夷所思。
在自己认识的人当中,千面算这个类中的一个,白蕴真也算其中一个。再无旁人。就算是邪宗的老祖庞缪,其实做事也非常磊落,收自己为徒的时候,虽然是威胁,但也不至于不讲理。何况,在山里的时候……
余蒙蒙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偶有模糊的画面闪过,但终究还是无法看清,徒添烦恼。她皱眉,用手支着额头,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想得入迷。
度月听后默然,白蕴真当初试探余蒙蒙所用的,不正是自己吗?因此,用这一招来试探余蒙蒙,他怕是也想得出来的。只是,白蕴真那样一个清风皓月的人,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呢?
余蒙蒙沉思无果,很快就回神,见度月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她仿佛是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她几乎不用耗费灵力放出神识去探,也可以知道,度月的心中在想什么。白慕自然也是如此表情。
于是,包厢内的三人,全部都陷入了沉默当中。过了一会儿,余蒙蒙叹了口气,举杯对度月和白慕道:“管他什么呢,查着查着,总会有方向的。来,我们干。”
一顿午饭下来,度月见余蒙蒙不住地喝酒,思及她腹中的胎儿,不由劝道:“郡主,酒多伤身,还是莫要如此暴饮暴食。”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再喝下去,必定是要醉了的。
余蒙蒙用手背摸了摸嘴角的酒渍,豪爽笑道:“度月道长你有所不知,我这身子,寻常之物是伤不到我的。”说着,她下意识地去摸她肚子里的孩子,在心中道,“孩子啊,真正能伤害为娘的,也就是你这个日夜不住地吸取为娘身上灵力的小不点儿了。”
那孩子本就是个灵物,听到余蒙蒙这样对他说,在他娘的肚子里,就伸手探脚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余蒙蒙被这胎动搞得惊呼一声:“哎呀!”
“怎么了?”对面的度月听到声音,立马出口问。看到余蒙蒙扶着肚子,脸色微微囧红。余蒙蒙见对方也是关心自己,便善意地开口道:“度月道长,也没什么,不过是胎动。”
度月点点头,一不小心,将自己手中的酒杯饮干净了。
而魔界中,本来还沉浸在某种不算太糟的感觉中的魔君白华,看到余蒙蒙手扶着她隆起来已经客观的肚子惊叫,脸色顿时黑得能滴出墨水来。纵然现在的余蒙蒙不过是毕方随意捏造的一具躯体,可是她的腹中怀着的却确确实实是那个凡人的孩子。这样,身为夫君,白华就是想大度,也大度不了。
书房内的檀香袅袅地冒着烟气,如同时间的行进一般,不徐不缓。袖中的拳头紧握,纵然心头在滴血,白华也仍旧目光坚定地看着余蒙蒙。他暗暗地发誓,总有一天,这所有的事情都会尘埃落定。该是他丢了的,他总会将全部都找回来!
都说人间沧海桑田,其变化对于他们这些寿命长的神仙妖魔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是真的投身其中,才惊觉,所谓的弹指一挥间,其实是六十刹那,而每一刹那,又是九百生灭。这时间,漫长得令人的心头都生出了苔藓。因为若是有心,每一瞬间,都是难以度过的永恒。
白华只是忍着,忍着。他的目光苍凉,看向那镜石中巧笑嫣然,撒泼卖痴的女子,默默地相问:为何,你在本君还没有学会等待的时候,就这样离本君而去了?
在人间的余蒙蒙,突然就打了个喷嚏,心头涌上沉沉的类似于思念的感情来。荒凉的悲伤突然将自己心上的每一寸都侵占了,如此陌生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