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这一天，她的身体吃不消了，我站在她的病榻前，白苏不在，他在厨房给她做饭，可是她却伸出了手，向我指了过来。
“长时间以来，我总觉得，有个人在看着我，现在我终于能够看到你，是不是也就说明，我命不久矣了？”她对着我微笑着，“你看着好像我。”
“我想，应该是的。”我在她的床边坐下来。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她的声音已经十分虚弱，似乎撑不了多久了。
“我啊，我不知道，毕竟我爱的是白术。”我只能实话实说，“但是我很佩服你，如果是我，可能选择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吧！我做不到那么决绝，也没有你那么厉害。”
“居然是白术吗？还真是孽缘啊……”她笑了笑，“我在杀了那么多人之后，有的时候会觉得迷茫，杀人的时候，当时的我有一点不受自己情感的控制，就好像有一个声音再告诉我，我应该这么做。”
“不用太过责怪自己。”我安慰着她，“白苏是个好人。”
“可我不是。”她的手，微微颤动着，往下垂了下去，“床底下有一个箱子，是我放了很久的，里面有我找到的关于起死回生的资料，如果你能碰得到那些东西，我觉得，你有必要看看。”
她说话的时候，我总觉得她的起色看起来更好了，而且声音也渐渐地清晰，有一种很健康的感觉。
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奇迹，只是人常有的，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其实我一般什么东西都碰不到，但是我还是尝试了一下，一摸就摸到了一本书，我都没有把箱子打开，我的手就已经穿过了箱子触碰到了那本书，我把那本书拿了起来，塞到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或许，这本书才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我隐隐有这样的一种直觉。
门口传来脚步声，白苏端着一碗鸡汤回来了。
她居然从床上穿这衣服坐了起来，笑着走过去抱着白苏，白苏一脸的错愕，大概因为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精神身体都很好的时候，特别她现在脸都是红扑扑的，看起来就像是她16岁时候青春年少的样子。
“你今天，状态很好嘛！”白苏把鸡汤放在桌子上，然后把木头窗户关上了，“外面下雪了，天气好冷，我忘记关窗户了，你多穿一点啊，就这么单薄的几件，身体怎么吃得消呢！”
“我没关系啦！我有话想要问你！你要回答我！”她坐在白苏的旁边，口气少有的恢复了以前任性可爱的样子，“一定不能说谎话，不然啊我以后死了下地狱都不会原谅你的，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的，只要是真话。”
“嗯，我不会说谎。”白苏说着，把身上披着的那件斗篷脱下来搭在了她身上。
“你知道，我做过的那些恶事吗？”她看起来小心翼翼的，“如果知道的话，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白苏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说：“我知道啊，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傻啊，你不用有心理负担的。”
“你会怪我吗？觉得我是个大魔头，我不是个好人，我……”她没有能够说完，因为白苏塞了一个鸡腿儿到她的嘴里，堵住了她的嘴。
“你想这么么多干什么？”白苏微笑的样子一如既往地温暖，“如果我怪你，我怎么可能还和你在一起？还帮你解决那么多的仇敌？因为是你啊，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法度可以制约所有人，能够制约我的，就只有你。
有人说女子应该三从四德，以夫为纲，那我就是以妻为纲。”
她已然红了眼眶，沉默了很久才说：“都是你呀，一直这么宠着我，我才无法无天的成为了小魔女，成为大魔头，哼，都是你啊！”
他笑的更开心了，说：“是啊，本来就是怪我啊！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是我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是我害得你做出了不得已的选择，是我，一切的起因都是我，我真的才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够弥补因为我的疏忽给你的心上造成的创伤，无论怎么对你好，都不够。”
他说着，还拿袖子擦了擦白羽脸上的眼泪，说：“你哭做什么？别哭了，我喜欢看你幸福高兴的样子，我还想问你，这辈子，后悔和我在一起吗？后悔因为我变成大魔头吗？”
她用力摇了摇头，说：“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我也是，不后悔，我会永远陪着你，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向着你。因为如果这件事情反过来，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背叛天下人又如何，我又不要和天下人过一辈子，能陪我的人是你。”
虽然他还在微笑着，可我能够看到，他的眼睛里面已经饱含泪水，只是控制着没有流下来而已。
“嗯！”她点点头，然后整个人躺在白苏的怀里，“下辈子，我还要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生生世世，我都缠着你了，就像狗皮膏药，你甩不掉我了。”白苏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白羽，“约好了啊！”
“嗯，约好了。”她甜甜的闭着眼睛笑着，而我也觉得自己的视线越发的模糊了，她恐怕真的不行了。
“苏哥哥，我困了，我想睡觉，就让我在你的怀里睡好不好？”她这么说话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一股浓重的睡意涌上来，要知道，这么多年，我基本上没有睡眠，每时每刻都在保持清醒，无数个夜晚都是坐在桌子旁边，发呆，回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