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然恍恍惚惚地离开了医院，脑子里还一直盘旋着蒋子城的那番话。
卓雨萱一直活在孩子死在肚子里的噩梦里，只要到了医院，就会想起那个噩梦，从而失去理智。
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她求他，让他带她离开医院。
也是因为这样的噩梦，所以她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恨他一辈子的话。
可是，失去孩子这件事，他又何尝不是受到打击的人，只是因为他不会生活在噩梦里么？
舒逸然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这三年里，卓雨萱过得很痛苦，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整日生活在后悔里，想着没有早点对她好一点，想着如果时间能够倒流的话，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只是到头来，想这些都是无济于事，事实上事情还是发生了，造成目前这种情况的，他也算是罪魁祸首了。
要是给他重来的机会……
“喂！小心，那边不是人行道！”
身后有谁在说话，舒逸然已经分不清了，他看着逐渐颠倒的世界，渐渐闭上了眼。
……
“所以我就说了不能靠近那个女人，看看逸然现在成什么样了。”
柳芸芳哭哭啼啼的声音吵醒了舒逸然，他有些艰难地睁开眼。
第一个察觉到舒逸然醒过来的，是舒牧海。
“逸然，你觉得怎么样？”
眼前出现几张熟悉的面孔，舒逸然一时间竟然都叫不上来名字，可他的眼神却在不由自主地搜寻着，搜寻着那张想要见到的脸。
“逸然，你说话啊，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柳芸芳见舒逸然不说话，吓得赶紧拍了拍他的脸颊，还手忙脚乱地按了呼叫铃。
“你急什么，逸然刚醒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舒牧海责备地说着，随后又看向舒逸然，“逸然，不用管你妈，你要是觉得没事就点点头。”
舒逸然搜寻了一圈没有看到想要见到的人，只觉得疲惫不已，根本就不想开口。
可看到舒牧海关切的脸，他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舒逸然还是有反应的，舒牧海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舒老太太偷偷抹着泪，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舒逸然无奈地扯着嘴角，任由舒老太太念叨了，只要她放下心来。
“伤到了同一条腿，要是以后有个什么后遗症，这可怎么办。”柳芸芳仍哭丧着脸，她的心还没完全放下来。
本来因为舒逸然醒过来的喜悦，都因为柳芸芳这句话消失殆尽。
舒牧海一脸沉重，刚才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
“因为三年前有过骨折的病史，现在伤到的又是同一条腿，预后的事情还不好说，有极大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如果真的留下后遗症，导致行动不便的话，那对舒逸然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舒老太太有些担心地看着舒逸然，她没想现在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但是耐不住柳芸芳多嘴。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