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念媳妇第一个跑进来,看到满屋狼藉后心一沉,再看女儿裹在被子里脸颊红润,就知道又让那妖物的手了。
孙小红跑进来,用手电照了下杨德财,杨德财用手背挡住:“又不是没灯,你照什么?”
孙小红看看炕上的李小娥,心里同情顿生,推杨德财出去后帮着李小娥收拾,但对方不让碰,说啥要自己洗洗,就因为杨德财那股东西流了一腿。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这事十分保密,半个月后,依然传出了风声,不少人都说李小娥家闹鬼,还有人说晚上看见她家房上蹲着一只白狐狸……
不管怎样,接踵而来的就是杨德财名气大涨,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他能降鬼,更能调来刑警,这让同村的人感觉到跟杨德财一村很幸运。
牤牛村的春天是忙碌的春天,不仅空房都卖给了外来户,东西两头的新房也在新建中,西北李昌贵家附近,房后有一个自来水的水房,以前是村里打算给村民安装自来水的,但是刚兴建时,有个承包人的媳妇在里面摔死了,就搁置下来。
村里建设逐渐起步,李昌贵势头正猛,这几天正在计划把那个水房启动一下,也就是重新换个电机,村民就能接上自来水,这回给他的官路生涯徒增一条光辉业绩。
水房附近,李昌贵给后面靠山村搬过来的一家批了地皮,让这家挖地基盖新房,老刘家在靠山村还算有点根底,也经常来这边走动,和当官的有些交情,很容易的就借来了李昌贵家的新车,带着小铲车一起开挖。
刘大头指挥着开小铲车的二牤子让使劲往下挖,冰冻层已经融化,铲车几个加油,已经掏到了两米深,看看差不多了,二牤子往高一举大铲,下面带出一截圆滚滚的水桶。
二牤子停车下来看,身边的刘大头已经吓跑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坑里白乎乎的东西,这下心凉半截,哪是什么白色水桶,明明就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比人腰粗,挖断的两米长只是它其中一段,在地下,还能看到土中埋着很长一截。
二牤子头晕眼花,感觉脚下发颤,就连村北的山也在起伏嘶吼,还翻腾起漫天的沙尘……
他挺着给杨德财打了电话,当杨德财和二虎一帮人来到后,李昌贵说啥也没让人下去看,马上通知了派出所。
镇里来了人,封锁现场后也就本村的头头脑脑能靠近,杨德财从警戒线钻过去,和民警打个招呼跳下坑里,用手翻开腐土检查一下,趁上面的所员不注意,掰下一块骨头攥在手里。
这时手机响了,他看看屏幕是高霞打来的,高霞在里面着急忙慌的说,二牤子病了,发高烧还嘟囔胡话,求杨德财过去给看看。
杨德财和老张一帮人打过招呼先走一步,他一走,众人都靠的远远的,最胆大的都撤了,李昌贵和老张带头轰走了村民。
二牤子躺在炕上,身上盖着厚棉被,杨德财脱下上炕就给掀开,高霞一把扯回去:“不行,他老说冷。”
“四月份了还捂着,要热死啊。”
杨德财再次给掀开,看看二牤子没啥毛病啊,就是嘴角淌哈喇子,嘴里还说梦话一样,叨咕什么土龙见天……
杨德财也没办法,只能给潘英叫来,弄点能让人镇静的药吃几片,他皱着眉回到家里,想跟小七说说这事咨询一下,却没在厂棚下找到小七的影子,学校也没有,杨德财纳闷,这家伙跑哪去了?
小七竟然跑东山去了,杨德财晚上才见她回来,忍不住问:“你干嘛去了,东山出了野鸡呀?”
白狐钻进他怀里,似乎还在发抖:“咱们搬家吧,那山大王出来了。”
杨德财抱起他举起来,和白狐平视眼睛:“啥玩意?你说清楚点。”
小七:“我小时候姥姥跟我说过,这片地方以前是山大王的地方,这山大王不是老虎,而是一条活了六七百年的大钱串子,就是蛇,蛇跟蟒不一家,蛇更懂得长寿,后来咱这片来了萨满,舍了三千多条命才把这山大王钉在地下了,但具体埋在哪姥姥也不知道,不成想就在咱村下面,二牤子弄断了人家的龙骨,绝对活不了了。”
杨德财:“怪不得你跑了一天晚上才敢回来,原来你害怕呀?”
白狐:“我也是担心你,快搬家吧,这村的祖祖辈辈都在人家身上拉屎撒尿,肯定一个也剩不下。”
杨德财:“放屁,我就不信这个,你害怕找个地方猫起来,我去二牤子家看看。”
他放下白狐起身来到二牤子家,这小子还捂着大被子在哆嗦,这会更严重了,俩眼被人削了一样黢黑的,睁着眼睛直勾勾看天花板,“土龙要升天了,土龙要升天了,我终于出来了……”
杨德财上去啪一巴掌:“给我滚下来。”
二牤子一哆嗦,眼睛能转了,看到杨德财后一把握住他手:“杨哥救我啊,快跑啊,记住千万别让那金锥见光啊……土龙要升天,你们这些小家伙一定好吃,谁也别想走得了。”
一看他又要说胡话,杨德财抬手还要扇,被高霞一下挡住:“杨哥你干啥呀,他都这样了你就别打了呗,都是病人。”
杨德财跟高霞说不清,抬腿下炕要走,忽然想起什么来,把脖子上那个用无根水擦拭干净的关公项链摘下来,扔给高霞:“戴他脖子上,手埋汰洗洗再碰。”
高霞接过来,等杨德财走了就放在枕头边,外面潘英来喂药,她就给忘了这茬。
第二天,市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