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者看来，在李十二将这场斗酒，转为暗中武斗的时候，便已经输了。
因为一个胜券在握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中途改变比斗的方式，一路斗下去便可。
李十二会做出这种转变，就代表他对于自己的酒量已经没有信心。
亦或者说……他已经快要醉了！
甚至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影响下，他才会做出这一改变。
但无论是哪种结果，对于李十二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本以为限制使用罡气，林无敌必输无疑。
现在看来，李十二是给自己增添了一道枷锁。
老者内心焦急，身为上一代剑主，他的使命感极其强烈。
先祖之所以做出和其他兵主截然不同的选择，有私心但也有苦心。
第一代龙渊剑主是初代兵主中年龄最大的，虽然表面上实力相当，但天赋潜力比不上其他兵主中的任何一人。
公孙家有传功大法，后代传人不管是男也好，是女也好，是天才也好，是废材也罢，只需要经历传功的洗礼，就会立马成为兵主牛耳。
其余兵主，则纷纷筛选幼童，选择出最适合的继承人。
唯有他们李家，因为私心，因为对外人的不确定性，选择家族传承，从诸多弟子之中，选择出最佳的继承人。
直到李十二这一代，龙渊剑主的地位终于崛起。
老者心中甚是欢喜，表面上虽然对李十二咋咋呜呜，但实际上却已经做出了诸多的放纵。
就拿典当龙渊换酒来说，这种事情，如果换在其他继承人身上，别说数十次，就算只有一次，也会立刻剥夺其剑主身份。
因为李十二是天纵之才，不光他这个做父亲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整个长老会都是如此。
所有人都认为，李十二将会是这千百年间仅次于武圣的最强武者。
只要有他在的一天，龙渊就永远不会失窃易主。
可今天，老者已然没有了这种自信。
龙渊失守，恐怕整个李家都会大乱。
李十二也将不再是最强剑主，而是兵主中的耻辱！
“有意思，有意思！”
谁知在这种绝境下，李十二一点也不慌乱，反而大笑开口赞叹。
只见他伸手探出，如同飞仙揽月将酒缸揽入怀中。
不过酒缸中的力道并未消减，依旧如同旋涡一般在旋转着。
李十二手腕一抖，震动缸壁，一翁清酒直入口中，然后再以食指敲击，震扣而出。
与此同时，那酒缸中心竟然有出现了一个转向完全相反的漩涡！
整个过程，比之林北几乎一般无二。
但这般手段，却比林北更胜一筹！
因为李十二不光接下酒缸痛饮，还制造出了第二个暗劲旋涡，加之酒缸本身的冲劲，等同有着三股力道。
林北之前制造出两股力道，便已经势不可挡，被老者认为必败无疑。
更何况是现在的三股！
虽然不知道李十二是怎么做到的，但见此番情景，老者脸上再次恢复了笑容，“看来是武帝输——”
可惜，不等他把话说完，林北便已经接住酒缸，再次饮酒一口，然后手拟剑诀将酒缸给推了回去。
这一颗，那酒缸之中已然蕴含了三道暗劲，形成里外三层旋涡！
“这、这怎么可能？！”
老者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
既然能够成为第十一代剑主，他的实力不容置疑，对于武道理解也远超武林中任何一位宗师。
可现在他根本看不出李十二和林北来人这你来我往是如何做到的。
若以罡气控制，做到这般场景并不是意见难事，但二人谁也没有使用罡气，用的是纯纯粹粹的暗劲！
暗劲，乃力之上气之下的过渡产物，对于天赋略佳的人来说，在暗劲境界的停留，最多不会超过九年。
对于真正的天才，更是转瞬之光。
所以会在暗劲上下功夫的，只有那些终生入不了罡气，又想变强的武者。
但即便如此，暗劲也不可能被玩出什么花样，毕竟身为暗劲无论练习的再怎么厉害，都不可能超越罡气。
可林北和李十二两人，却偏偏玩出了花样，做出了老者眼中这不可思议的场面。
“哈哈哈，再来！”
李十二一口饮尽，同样手拟剑诀推缸而出，脸上笑意盎然，十分轻松。
再看林北这边，脸上没有多少笑意，但平淡的神态从未改变，面对这又多了一股暗劲的酒缸，依旧四平八稳的接下了下来。
两人从一指，变成两指，又从两指变为三指，知道最后手掌尽出，也依旧没有出现谁接不下喝不了的场面。
酒缸内的酒水，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环环相逆，如同老树年轮。
现在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接缸、饮酒、推缸这个循环过程那么简单。
因为在这层层暗劲之下，已经不是这个普通酒缸可以支撑的了。
哪怕力道上只有稍微的差错，酒缸就会立马爆裂！
以此情景来看，两人想要决出胜负，只有看酒缸会在何人手中爆裂。
可以这么说，随着斗酒至此，已经不再是实力的比拼，而是运气的比拼了。
“咚——”
随着双手出击，两人拍缸的声音已经不再是之前那般细不可闻，而是发出一阵阵如同撞钟一般的巨响。
但比起缸中之酒犹如暴瀑一般的水流声，根本算不得什么。
在场的老者，包括无情，都已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