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尘封 (1/2)

郑亦舟又是接连着一整天都守在季梦寒的床边，但是，却每天却犹如活在地狱般备受折磨。

她的精神每每再一次的崩塌，几乎将她的整个思想抽空，她一遍遍拨弄开滑到肩前的发丝，一秒秒都盯着她看，唯恐季梦寒一觉不醒，就躺在这医院中孤独的死去。

恐惧蔓延全身，她确定自己快疯了。

“呯”的一声碎响，手机从郑亦舟飞出，撞上墙面粉碎落地。

“你干嘛？”顾风晞手上提着夜宵刚走进房间时，就看到了这一幕，手机的零件安静的躺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它心内的苦痛。

郑亦舟趴在季梦寒的病床前，听不进任何一句劝慰，除非现在季梦涵健健康康，蹦蹦跳跳地就站在她面前，否则她无法停止颤抖，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比地球毁灭来得更可怕的多。

曾经，，纵然面对多方挑衅依旧从容应对的郑亦舟，原本多坚强多沉稳的一个女孩子，只在一瞬间，被噩耗彻底打垮了。

缓缓地，顾风晞搂住郑亦舟的腰，将她懦弱无助的表情掩藏在他的小腹上，郑亦舟需要证明自己还活着，她需要更多更多的安慰，虽然那些祝福只是空洞的废话，他也不愿再多说了。

顾风晞紧紧搂住她的身体，希望能给她注入一丝丝温暖，哪怕只有一分钟，暂时让她可以停滞胡思乱想也好，他实在不想看她这样。

想到季梦寒，郑亦舟再次陷入焦虑，她紧了紧手臂，把自己那可怜虫般的表情藏在顾风晞看不到的地方。

她最差的一面已收录在季梦寒脑海中，她只会在她面前无所顾忌的暴露缺点，也只有那个女人才知道她郑亦舟颓废消极的模样是多么不堪入目。

顾风晞感到衣角有些湿润，他惆怅轻叹，没人能解救郑亦舟正在坠落的心。

当然，也没有一个局外人可以深刻理解，别人的爱情故事究竟着迷在哪里，他们三个到底应该如何才能走出这段迷局，顾风晞有些迷茫，他知道郑亦舟喜欢的人是他，只是没有办法，责任令她不能这样做。

医生在病床前，嘴巴一张一合地在说着汇报，然后撕下一张纸递给了郑亦舟，郑亦舟在空中捞了三次，却始终没有抓住那张纸。

她仿佛是听不见声音了一般，双耳像是被棉花团塞住了一般。

郑亦舟的脑中仿佛灌进了水银，疼得抽搐，她已不敢思考，不敢靠近手术室。不敢听到任何有关季梦寒的消息，周遭的一切都令他倍感恐慌。

她把顾风晞拒在了门外，而她返回病房，锁起了门，蜷缩在墙角里，手指紧攥，把头埋在膝盖之间，孤寂的黑夜是那么凄凉，在那些没有季梦寒的日日夜夜里，她就变成了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她到现在也不确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季梦寒，可她是真的喜欢顾风晞，她脑袋里非常乱，乱成了一团麻，她需要一把利刃，去快刀斩乱麻。

她也想去酒吧里一醉方休，可是啊，举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季梦寒，求你，别撇下我，别这么狠心，求你行不行……

顾朝武虽然赶不到现场，但已从北京调来最好的脑外科权威配合院方制定治疗方案，亲自打电话追问季梦寒近况。

可一个个不容乐观的消息还是灌输进入了郑亦舟的耳中，她枯竭的泪腺再次涌出情绪。

季梦寒的家人没有出现，郑亦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季梦寒唯一清醒的时间就是请求她答应她不要联系她的家人，也不要让他们出现到她的身边。

季梦寒在手术台上受煎熬，而郑亦舟在病房里不吃不喝，心灵上同样受着无以复加的折磨。

她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岁，就连想吸一口气都会觉得疲惫。

当老天爷给你一个这样的生活环境，我们似乎也只能屈服，只能尽可能去适应，只能心态平和的等它息怒。

她不想再哭了，不想懦弱的像个女孩子一样只会掉眼泪，可是，她还能做什么，祈祷吗？别扯淡了，老天爷的脾气有多差，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人民都领教到了。

郑亦舟捏着手机，坐在窗口，望向悬在半空的月亮，喃喃地哼唱着，念着她想说却又记不清的歌词……

都是月亮惹得祸吧，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但是这一刹那，郑亦舟心中默念......

无论这一次是不是真的会离别，我也没办法告诉你我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你......

我不能对顾风晞不真诚，可我也不想对你说假话......

顾风晞走到她身边，低沉说道：“等咱们都退休了，就马上去实现我完美的养老计划......”

“咱们住在海边，我讲笑话给你听，不好笑你也得给点面子笑两声......”

“你烤海鱼给我吃，你烤得鱼肯定好吃，所以我不用配合也得翘起大拇指赞美你。你就是这样一个女人，除了不肯嫁给我，挑不出半点毛病的女人。”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如果你不肯陪我去实现这个计划，那我也没辙，只能陪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对你的爱如履薄冰，我对你的爱，坚如磐石......”

郑亦舟低着头，不肯说一句话，眼睛一眨一眨的听着他的这些深情告白。

顾风晞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还愿不愿意嫁给我了？”

郑亦舟依旧沉默不语，不过她换了一个姿势，抬起头来望着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