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有点仓促了，就知道瞒不过你。”
赵扬等着宋佛远去了，缓缓回身，望着背后不远处的一道屋脊，轻轻笑了笑，招了招手，说道：“人都来了，还需要藏着掖着？”
“我这是没有藏住好吧？不然的话，我还真需要继续藏着。”
陶欣蕾从那处屋脊的而背后挺身而出，两个起落之间，来到了赵扬的身边，说道：“既然知道瞒不过我，还要瞒着？”
“本身不是什么大事，原本没想着让你们知道。”
赵扬呵呵一笑，说道：“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只是带着宋佛过来。”
“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陶欣蕾玩味的笑道：“赵扬，你别忘了，我也是当过特工的。”
她指了指下面正在撤退的特务队伍，说道：“出动了这么多特务，脸加藤都亲自出面了，这还不是大事？”
“结果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赵扬想了想，说道：“不瞒你，其实我就是想来看看，究竟谁是阎罗。”
“就是国民政府启动的那个超级特工？”
陶欣蕾说：“好像这个事情还是我告诉你的吧？为什么你会对他这么感兴趣？”
“不是我对他感兴趣，是我想杀了他。”
赵扬在这一点上没有隐瞒什么：“成老板死在我面前，你也在场。这么多年来，我们和成老板早已经演变成了朋友，我不可能不给他的死找个公道。”
陶欣蕾心头一跳，问道：“你认为成老板的死，和阎罗有关？”
“不是我认为，是你也应该知道。”
赵扬略显含蓄的点了她一下，说道：“成老板是社工党，他潜伏了这么多年，一直安然无恙，突然间就被杀了，而且在他之后，还有好几个社工党一起被杀。”
“我调查了一下，整个事情虽然的确都是日本人下的手，但是这么多年来，特务机关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过？”
他说：“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阎罗，是他暗中把这些社工党包括成老板的消息，泄露给了日本特务，才导致了他们的死亡。”
“那我能不能认为——”
陶欣蕾干脆直接问道：“你要杀掉阎罗，是为了给安歇社工党报仇？”
“这个问题，如果你愿意这样认为，其实我也不反对。”
赵扬沉声说道：“当然，在我心里，最主要的还是要为成老板报仇。”
“为什么？”
陶欣蕾问道：“既然你知道成老板是社工党，既然这一次受到损失的都是社工党，为什么你还要傻阎罗报仇？难道你不担心别人误会你是社工党？”
“问题是，我是吗？”
赵扬轻轻摇头：“我不是，我还是那句话，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成老板报仇。”
“是的，才能够日本人的角度上说，社工党势必需要杀的，站在国民政府的角度上，社工党也属于需要抵制的对象，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我只是在意，成老板是我的朋友，包括他的闺女，甚至也都是我们家那么多人亲眼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就因为阎罗的出卖，他们都死了。”
“还有那些社工党，如果是国民政府的人动手杀他们，我也没有这么大的愤怒，但是，他们的死，源于阎罗的出卖。”
赵扬说道：“欣蕾，你知道吧，如果不是阎罗的出卖，这些社工党都不会死——至少在几天前不会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陶欣蕾沉默了一阵，才又说道：“日本人想杀社工党，国民政府也想对付社工党，两边的合作只是一个名义上的问题，只是一个能不能够公开的问题。”
“这是他们的问题，但在我看来，这里面只有一个问题：社工党也是华夏人，和国民政府那帮人一样的华夏人！”
赵扬说：“华夏人出卖华夏人，这就是汉奸、走狗！”
“我没有什么高大上的胸怀，假如这一次阎罗出卖的是美国人，是英国人，是法国人，我或许也懒得多看一眼，但他出卖的是华夏人！”
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说道：“这是不可原谅的。”
“……的确。”
陶欣蕾再次沉默了好一阵，终于表示认同赵扬的这个说法，她轻轻握住赵扬的手，问道：“能不能请求你两件事。”
请求？
赵扬眉梢微挑：“你说。”
“我不瞒你，我也对这个阎罗很感兴趣，我也很想知道这个潜伏了这么多年的老特工的真实面目，所以我希望你杀了他之后，能够告诉我一声他是谁。”
陶欣蕾说道：“还有，他虽然这次的事情非常龌龊，但是毕竟是国民政府的一个老人，杀他的时候，能不能给他一个全尸。”
“好吧。”
赵扬轻轻点头，说道：“我会给他一个全尸……只要我找到他。”
…………
…………
奔往日军驻吉特务机关的黑色小轿车之中，在舞厅之中暴跳如雷恨不能吃人的加藤，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这个阎罗真的是非常难找。”
他说：“我估计今天就算不出意外，我们也未必能够找到他的人。”
“他太狡猾了。”
古屋猛说道：“这个人就像是一个幽灵，徘徊在我们根本不曾注意的角落里。”
“按照时间推算，他找那个侍应生给我送便条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在舞厅布控了，但是水也没有发现他的人。”
他叹息一声，说道：“难怪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