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梅原本打算,等她把病治好了就回靠山屯儿去,充当黄花大姑娘嫁给张二勇去。
只是万万没想到,还没等把病治好呢,牛家屯那个冤家二狗找上来了。
当初在牛家屯儿时,她跟二狗说好的,等牛奎母子俩死半年后再嫁给他,在这之前俩人就不要联系了,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
当然,这只是她的缓兵之计,她是不会嫁给二狗这样的人的,之所以跟他有那样的约定,就是为了先稳住他,好能给自己充足的治病时间。
没想到二狗太想念她了,干脆把家门一锁,牵着条狗就来吉州城打工来了,这样的话见她还能方便点儿,也能方便他们行苟且之事。
一看到牵着一条瘦狗的二狗,沈若梅膈应的都要吐了,眼前这主儿别说是跟湛王比,就是跟张二勇比都比不上啊,她怎么可能嫁给他这样的人呢?
为了摆脱她,她特意给了二狗一个她家的假地址,还以为能就此甩了他,两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呢,没想到他竟然找到了自己?
沈若梅真是快疯了!
其实,二狗能找到沈若梅,还多亏了他家的那条狗呢,二狗养的那条狗的鼻子灵的很,不管谁丢啥了,它都能顺着味儿给找到。沈若梅就是这么悲催的被找到的。
找到沈若梅后,二狗就在沈若梅家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靠给酒楼当跑堂为生,这样还能时不时的跟沈若梅见一面,得空的话还能亲热亲热……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二狗来城里不久,就发现沈若梅对他的态度变了,不再像在牛家屯时那样依恋他,崇拜他了。
从前,她一见到他就娇滴滴的叫他‘二狗哥哥’,俩人总有说不完的绵绵情话,但是现在见面了,一看到他就冷声冷语的叫他一声‘二狗’,还叫得很不耐烦,像一刻都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似的,更别提陪他睡觉了。
二狗虽然是个二愣子,啥事儿不如聪明人反应的快,但他毕竟不是傻子,啥事儿一开始没想明白,但是慢慢的也能想通的。
渐渐地,他觉察出来了:沈若梅根本就不想嫁给他,之前对他承诺的那些事儿,不过是用来哄他替她杀人的把戏而已。
这个想法让二狗很愤怒,有一天趁着沈若梅去看大夫时堵住了沈若梅,狠叨叨的威胁说:“沈若梅,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嫁给我?说要嫁给我,是不是就是为了哄老子帮你杀人的?”
沈若梅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绿了,急忙四下张望,看看周围没人才舒了口气,低声道:“你喊什么?也不怕官府听到把你抓起来砍了你!”
二狗脖子一梗,嚷道:“老子没爹没娘,没儿没女,光杆儿跑腿子一个,怕个啥?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今儿老子把话给你撂在这儿了,要是叫老子知道你敢骗老子,老子一准儿叫你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反正老子又不是没杀过人,也不介意再多杀一个!”
沈若梅一看二狗这风不要命的样子,顿时怯了。
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冲的,冲的怕不要命的。
二狗现在这副样子,就是不要命的样子啊!
沈若梅怕极了,他不要命可以,但是她还想要命呢,她才十六岁,正是二八芳华,她舍不得死啊!
情急之下,沈若梅不得不一改往日的冷漠,低声下气的放下姿态来,“二狗哥哥,谁说要骗你来?人家不是都跟你约好了吗,半年之后就嫁过去。”
“那你现在为啥对我带搭不惜理儿的?”二狗根本不相信她的解释。
沈若梅哀怨的说:“还不是怕被人看出咱们的关系来,万一留下把柄就不好了,为了咱们的将来,你先忍忍吧,等过了这半年,我一准儿嫁给你!”
“真的?”二狗不信。
“真的!”沈若梅信誓旦旦的说。
二狗想了想,说,“那你发个毒誓来?”
沈若梅吸了口冷气,她特么才不想对这个寒碜东西发誓呢,但是,二狗就有这股子执拗劲儿,你要是不发誓,老子今个就不放你走了!
最后,在二狗那不依不饶的坚持下,沈若梅不得不违心的发誓说:“我沈若梅发誓,将来一定会嫁给二狗为妻的,若违背这个誓言,就叫我孤老终身,一辈子嫁不出去!”
听到这个,二狗终于放下心来。
临走时,还阴测测的对她说:“你在靠山屯儿的老家的位置我也知道?最好别跟我耍花样,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想骗我,我不会让你得好儿的。”
这话说得沈若梅心里一阵突突,感觉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来,忽然有一种被恶狗盯上又逃不开的感觉。
之前,她还以为二狗这种二愣子很好打发呢,稍微骗骗糊弄糊弄就摆平了,现在看来,是她算错了,这个疯子连她的老巢都打听出来了,看样子,她真的很难摆脱他了!
二狗威胁完沈若梅,大步流星的走了。
沈若梅被威胁了一顿,心情变得糟糕极了,就独自去茶楼喝茶解闷儿。
此时,吉州城里某座茶楼的二楼楼梯口,一个锦袍玉冠的男人不疾不徐的走下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沈若梅。
一个弱不胜衣,淡妆素裹的少女,面容清秀,面带愁容,看起来让人顿生怜惜之心,这就是李大官人看到沈若梅时的第一印象。
当然,沈若梅也看到他了!
见到上辈子的夫主,沈若梅的心‘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