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昏倒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上那里,建安帝过来探视的时候,太后还守着淳于珟哭呢。
“母后,老七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行礼毕,建安帝坐在了榻旁太监抬来的椅子上。
孝端太后哭道:“太医说是急怒攻心,肝火过旺,就因为那个小狐狸精走了,他就扛不住劲儿了,你说哀家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啊?养了这么个不省心的逆子……”
看着太后哭得伤心,建安帝劝道:“母后稍安,若只是急怒攻心,倒也不碍事,到时您,已经都两天没吃饭了,若再为老七的事儿忧心,自己也病倒了可怎么好呢?不如您先好好的吃饭,等吃饱了再商量老七的事。”
说完,抬眼看了顺喜一眼,道:“你去吩咐小厨房,捡母后素日爱吃的清淡小菜做几道来,再熬上一锅紫米粥,要稀稀的,素包子也做几样来……”
建安帝想的倒是挺周全的,但太后娘娘的宝贝儿子还没醒呢,她哪有心思吃饭啊?泪八叉的说:“不吃,哀家不饿,哀家要等他醒来跟他一起吃!”
正说着,外面又来报,说是陈皇后带着太子和宜春公主过来给太后请安了。
孝端太后心里正烦着,哪有心思见他们啊,便硬邦邦的说:“不见,叫他们回去吧,哀家今儿谁也不见!”
直接让人把他们娘几个给打发走了。
建安帝见母后的一颗心都在老七身上,连他的老婆孩子好心过来看她她都不搭理,不由得生出几分怨念来。
母后最爱的,果然是老七,即便他为了那个贱的女人公然与母后对抗,甚至还不顾母后饿不饿死,母后却还能毫无芥蒂的原谅他,并且对他的爱也减少一分都!
换作旁人做出这么忤逆不孝,大逆不道的事,母后早就容不下了,可换作老七,她就能毫无芥蒂的坦然受之,就像当初老七杀死先帝宠妃,害得母后和他差点儿被先帝废了时,那会儿他都要恨死老七了,可母后却一句怨言都没有,还哭眼抹泪的说老七怎么怎么孝顺,怎么怎么的重情重义,而对他这个顾大局、识大体的儿子却一直颇有微词,好像埋怨自己没有跟那个宠妃对抗,没帮她出气似的。
她也不想想,要是他没有像过去那样忍辱负重,也像老七似的跟那宠妃对着干,或者干脆也一刀杀了她,那先帝还能容得下他吗?他早就被废了,若是他被废了,母后还当什么太后,早就上冷宫凉快去了,又上哪过现在这种母仪天下的日子呢
可惜,母后不懂这些,已她经被自己偏心的爱给蒙蔽来心智,不管怎样,就是觉得老七好,老七比他强,连老七统领北方三十万大军的军权,都是她向先帝替老七讨要来的呢。
他相信,要不是先帝看不上老七,就凭母后对老七的溺爱,肯定都得撺掇先皇把这江山都让给他!还好先帝英明,看不上离经叛道的老七,把江山传给了自己,不然,楚国是谁的天下还不一定呢!
这个想法,让建安帝的心里更不舒坦了,他眯了眯眸子,无声的看着榻上的弟弟,暗暗的寻思着,不知道他有没有恃宠而骄,动过觊觎神器的妄念,没有的话便罢,要是有,便是亲弟弟,他也断断容不下他!
“老七的药煎上了吗?怎么还没煎好啊?”
太后没看到大儿子脸上的阴云,一双眼睛只顾盯着小儿子了,她心疼的摸着儿子的脸颊,看到他这副样子,恨不能以身代之。
春柳柔声道:“回太后,药已经煎上了,夏槿正亲自看着呢,太医告诉小火煎服,所以才慢些。”
太后听了,吩咐说:“叫她仔细着些,莫要把药煎糊了。”
看到太后这副紧张兮兮,失张失智的样子,建安帝心里一阵堵的慌,起身说:“母后,儿子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告退了,等明儿儿子再过来看您!”
太后听到他要走,这才把眼睛转过来,叫道:“皇上先别走,正好你在这儿,咱们商量商量老七的事儿,眼见得这孽障已经魔怔了,非那个女人不娶了,皇上说可怎么办呢?”
建安帝淡声说:“母后,老七和安安的亲事是太皇太后临终前钦定的,楚国人尽皆知,断不可更改,此事没的商量了,不管老七愿不愿意,他都必须得去安安。”
“可是,可是你没看到吗?老七为那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哀家怕他不依啊......”
孝端太后一边吐槽,一边看着昏睡在榻上的儿子,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了,甚至想他爱娶谁就娶谁吧,只要他高兴就好。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就被建安帝打断了,“母后,老七是皇家的人,他的言行不光代表着他,也代表着咱们整个皇家,他要是想背信弃义另娶她人的话,不光是他一个人的事儿,也是给皇家的脸面抹黑,朕决不能答应。要是他一意孤行,非娶那个女人不可的话,朕只能下旨,对天下百姓称湛王早逝,让他从此换个身份过活,以免咱们皇家在百姓心中落上不重孝道,不守承诺的坏印象。”
太后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换个身份,那怎么行呢,要是换个身份,他不就不是王爷了吗?”
建安帝冷声说:“岂止不是王爷,连淳于家的子孙都不是了。所以,母后要是不想他失去身份的话,还是好好劝劝他,别让他再魔怔下去了,天下的女人多得是,何必为了女人丢了自己的身份和荣耀呢?”
孝端太后一听这话,顿时急的直掉眼泪,看着睡在榻上的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