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德贵呀,你咋还不回去呢?这都啥时候了……”
刘氏一进院儿,就扯着脖子急头白脸的喊起来,那杀猪的都走了,儿子还没回来呢,她能不着急吗?
此时,沈德贵哪里还顾得上杀猪的啊,他正琢磨着咋能把兰丫手里的银子抠出来呢,一听到老娘的声音,沈德贵顿时乐了。
他这个当叔叔的不好伸手管侄女儿要钱,可老娘这当奶奶的管她要钱总没错吧!
刘氏进屋后,冷不丁看屋里坐了这么多人,还愣了一下,下一秒看到屋里的变化和沈若兰的变化时,才一惊一乍的叫了起来:“哎呦,这是咋了?兰丫,你家咋变样了呢?你咋也变样了呢?”
沈福存简单的把沈若兰挖到人参的事儿跟刘氏说了一遍,听的过程,刘氏的表情十分丰富,跟表情包儿似的,一会儿震惊、一会儿兴奋、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焦急的,最后,沈福存说完了,她立刻迫不及待的发话。
“兰丫啊,不是奶说你,你说你咋咋这么不会过日子呢?这才几天的功夫,十两银子就花剩四两多了,这四两多再搁你手儿几天,怕是毛儿都剩不下了,赶紧的把银子拿出来,我给你搁着,你用的时候再上我这儿拿,要不搁你手里用不几天儿就得都扬巴没了……”
闻言,沈德宝的眉头皱起来了,老娘和弟弟是什么性子他太清楚了,这钱要是真搁老娘手里,就等于进了无底洞了,还指望拿出来?做梦吧。
“娘,兰丫眼瞅着就十四了,这钱还是让她自己拿着吧,就当是练习练习咋当家了。”
“放屁,你当咱们家是家财万贯的地主老爷家呢,让个小姑娘蛋子拿四五两银子练习当家?说这话你也不怕遭雷劈?咱们小门小户的,就得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一草一木一针一线都得算计着使,要是兰丫能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你当我愿意操这份儿心呐?我巴不得啥也不管,好省心呢”一听大儿子反对,刘氏不乐意了。
沈德贵忙说:“哥,娘说的有道理,让兰丫这么小的孩子拿那么多的钱确实不合适,先不说她过日子仔不仔细,就算她会过日子,她一个小孩子家的,拿这么多钱也不安全啊?”
这会子,他倒是想起沈若兰是个小孩子了,之前张罗着让沈若兰嫁给四十多岁的屠夫的事儿他好像忘了。
一旁的谢大娘听了他们母子的话,不屑的撇了撇嘴。
瞧这娘俩一唱一和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惦记兰丫手里的银子吗,什么年纪小不会过,什么一个人不安全的,兰丫比这还小的时候就一个人住了,咋不见他们惦记惦记呢?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一对儿死不要脸的!
沈若兰沉思了片刻,似有所悟的说:“奶你说得对,我确实不会过日子,手里有钱就惦记着花,看着啥好的都想买……”
沈福存一听她这么说,急忙使劲儿咳嗦了两声,沈若兰看过去时,他冲她挤了两下眼睛,像在提醒她什么似的。
沈若兰明白他的好意,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是感激,只是她还是佯装看不懂他的意思,低下头喃喃自语。
“剩下这点银子,我原是想买一亩地,有了地,往后我爹就能消停在家过日子了,我们爷俩也就有靠了……”
“对,兰丫这个想法挺好的,大爷支持你,大爷这就帮你打听打听去,要是有相应的地,咱们今儿个就买下来。”沈德宝唯恐老娘和沈德贵整啥幺蛾子,急忙表态,寻思着兰丫把银子花出去了,他俩也就不用惦记了。
谢大娘也是这么想的,沈德宝话音一落,她就赶着说:“我听说徐大屁乎家那两亩沙土地要卖,要不,我去帮你们问问去?”
这俩人,明显是来坏他好事的,沈德贵的脸阴下来了。
刘氏的了老脸也黑的狗屎似的,她不是好眼睛的斜了谢大娘一眼,阴阳怪气的说:“我们老沈家的事儿,我来做主就成了,用不着别人跟着瞎掺和。”
谢大娘也不是好惹的,当即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我倒是不想掺合别人家的事儿,就是太可怜兰丫这孩子了,从前吃不上溜穿不上溜的时候也没看着那个亲戚管她,现在手头有俩钱儿了,就都苍蝇哄哄的乎上来了。”
刘氏被谢大娘当众打脸,不由得恼羞成怒,拿出一副打仗的模样,歪着脖子质问:“德龙家的,你啥意思?你凭啥挑拨我跟我孙女的关系?”
谢大娘嗤笑一声,“老婶子,你急啥呀?要是你觉得奶奶当的问心无愧,还怕别人挑拨吗?”
“我当然问心无愧,我就是看不惯你……”
没等刘氏说完看不惯谢大娘啥,谢大娘已经站了起来,对沈若兰道:“兰丫,既然你奶看不惯大娘,你们老沈家的事儿也不用别人瞎掺和,那大娘就先走了,走,你送送大娘去。”
“嗯!”
沈若兰也站起来,无视她奶奶的眼神阻止,径自跟在谢大娘身后出了屋子。
一出门儿,谢大娘就拉住她的手,郑重的叮嘱:“兰丫,你可千万拿定主意,别让你奶那个老不死的把银子给你骗走了,大娘就这么跟你说吧,你那银子要是到了她手儿,就等于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还有你那三叔,他最不是个都东西,别听他花说柳说的,那都是骗你银子呢,你可千万别上他们的当啊!”
沈若兰反握了握谢大娘的手,笑道:“大娘,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