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无常压在身下的蔡甜半天才回过神来，确切地说，是从被猛压的疼痛中缓释过来。
“王无常！你别压着我！我气都喘不过来了！快下去！下去呀！你要不要脸啊？”
“王……王无常！你别吓我？你有种的话吭个声行不？”
按照王无常这人的脾性，蔡甜以为他是故意压着她装死不下去的，可时间半天过去了，他仍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她身上，像是……人事不知的样子。
所以，蔡甜急了。
这世上猝死的事情屡见不鲜，蔡甜生怕他没被大火烧死，却钻了个洞穴就钻死了。
她身上早就没什么力气，被王无常这么死命一压，痛乏交加，根本就没力气将他从身上推下去。
此时此刻，蔡甜已经不计较王无常压着自己了，她计较的是他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蔡甜抬起无力的双臂，抱住王无常的头，将他朝着外侧的脸费力地转了个向，正对着她。
继而，她微微仰起头，一边紧紧盯着他的脸，一边将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边探他的鼻息。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了他的鼻息喷薄到她手指上，甚至还有一些直接喷到她的脸上，微微痒，微微热。
“王无常？你醒醒！醒醒啊！”
确认他没死，蔡甜当然暗吁了一口气，可她还是不确定他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
无论如何，她希望他赶紧从她身上翻下去，然后两个人赶紧离开这个阴暗的地方。
不管他装没装，他这样一动不动蔡甜也实在没办法，只能让两人保持这种姿势养精蓄锐。
蔡甜等自己力气足够了再将他推到一边，她好去叫人。
可她的力气还没养过来，王无常慵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妞，叫你闪开干嘛不闪开，现在吃苦头了吧？”
蔡甜闻言立即怒了，立即认定王无常根本就是装昏迷不醒的，“王无常你混蛋，你竟敢装死？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
“谁让你不听话？现在吃亏了还怨我？”
“知道我吃亏了你还不给我翻下去？”蔡甜气得将无力的拳头不断地砸到王无常身上，王无常倒吸几口冷气，可蔡甜以为他还在继续装，所以没在意。
“妞，我说我没力气了，你信不信？”
“信你个大头鬼，快下去！”
“好吧。”
王无常咬咬牙，用尽仅剩的力气一个翻身，从蔡甜身上落下，躺在她身边一动不动。
将蔡甜瞬间压在身下的那刻，他倒是想装死吓唬她，可是，他这个念头不过一闪而过，他就人事不知地昏死了过去。
因为他的身体实在是太痛太痛了，烧伤烫伤戳伤一并地来，尤其是最后那个戳伤，他就是卡在保笼里往死里钻的。
身上的负重消失，蔡甜这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叫王无常起来，却又猛地蹲了下去，扑到王无常身旁，不敢置信地红了眼眶。
“王无常，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虽然还是有黑烟从窗内飘出来，但光线已经足够亮了，蔡甜终于看清王无常身上所有的伤痕。
大凡保暖内衣破裂的地方，都有大大小小的烧伤、烫伤，最严重的莫过于被尖锐的保笼杆子戳到的伤口，到现在还在汩汩地流着血。
泪水模糊了眼眶，蔡甜伸出手想去捂住那还在冒血的伤口，让血不要再流，但王无常却及时捂住了她的手腕，一脸无所谓道，“没事，不怕，别哭，我的脸保住了就行。”
是的，他身上只有乌漆麻黑的俊脸没有伤到丝毫。
他越是满口无所谓，蔡甜越有所谓，哭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王无常，都是因为救我，你才变成这副样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王无常试图去擦蔡甜的眼泪，可蔡甜却故意避开他的手，不让他碰，一副内疚至极活该痛哭的模样。
“我将你救出火海，你给我当人肉垫子，算起来我一点儿也不亏啊。”王无常忍着浑身的疼痛，口气故意越来越轻松，“想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女人给我当过人肉垫子呢，真是值了值了，爽死了爽死了，又软又香又舒服，哈哈。”
他满嘴调弄的口吻，蔡甜却第一次没生他的气，因为她明白，他是以这种方式减少她的惭愧与内疚。
可是，蔡甜真的很想发泄一下心中的难过与恐慌，除了哭还远远不够。
望着王无常那张强作笑容的俊脸，蔡甜很想要打他一下，却无法在他身上下手，只能将手轻轻地打在他的俊脸上，“神经病，王无常你是神经病！”
她也同时明白，刚才他压在她身上，根本不是假装的，而是真的因为太痛而昏迷过去了。
想他那么庞大的一个男人，硬是从那么小的一个洞穴里钻出来，受伤是必然的。
“好，我是神经病，那你别哭了啊，有谁看见神经病会哭的呀，还是神经病欺负你了？神经病好像没欺负你嘛。”
“就是你这个神经病欺负我！”
“好，既然神经病欺负你，你就欺负回来。”
王无常勉强从地上坐了起来，抓住蔡甜的手腕，往自己的俊脸继续拍打，“打重一点，打狠一点，别像挠痒痒似的，越打让我觉得越舒服。”
蔡甜哭得更加厉害了，这个男人明明伤得这么严重，竟然还能笑得这么灿烂说得这么邪恶？
“你真是神经病，真正的神经病！”
王无常动情地将蔡甜搂在了怀里，蔡甜乖乖地没有反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