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他又看不到我，说不定会以为是锅子没放好，是自己歪倒的。现实当中这种事情不是常见吗？
我一边注意着老头的动静，一边揉着刚刚被摔过的小腿，爬了起来。
那老头朝着我的方向，眼睛稍微睁了睁，忽然眯着眼睛笑了笑。
我忙看背后，除了破锅，还有一张角落里的破桌子，什么都没有。
“还打算要藏吗？要藏到什么时候？”
我一下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嘿嘿，我看见你啦，看见你啦，出来吧。”老头嘿嘿笑着说道。
就这样互相瞪了老半天，我不说话，老头也再也没了动静，坐在墙角处开始假寐。
这时候门忽然响了一下，紧接着被打开了，又是那名看守，冷冰冰地说道：“好了，时辰到了，该吃药了！”
还没等老头说话，那看守怒道：“别他妈磨磨蹭蹭的，整天伺候你这老东西，我他妈都烦透了，快吃！慢了就打你！”
看守虽然骂得凶，但那老头毫无生气的样子，乖乖听话，一言不发地伸手拿起药吃了。
忽然，老头叫道：“那里有个人，那里有个人！”手指头指着我。
现在我离着门甚远，根本没可能马上跑出去，但是，这老头想干嘛？是发神经还是真的发现了我？
果然，那看守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转头骂道：“老东西，脑子坏了！赶快给我闭嘴！”
那老头接着喊道：“那里有个人！那里有人！不信，我给你砸砸看。”说着把手里的杯子挥手飞了过来，我急忙侧身，幸好躲得及时，杯子“当啷”一声砸在了背后的墙上。
那看守大怒，抄起手掌就往老头的头上打去，一边口中骂着：“老混蛋！你这个老东西，敢摔杯子！这是第几个了？啊？哪有这么多杯子给你摔？妈的再不老实晚上不给你饭吃！”
那老头一边畏畏缩缩地躲着，一边用那双小眼睛透过头发往我这边看，“啪啪”看守二话不说，扬起胳膊来就是几个巴掌。老头被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咣当一声，门又关上了。
现在，情势已经变了，老头身体和眼睛一直对着我，我也一直看着老头，而且看他那个说不出来的表情，不禁心里面有些惴惴，难道他真的看到我了吗？看守看不到我，这刚才已经印证了，但是这老头却能够发现我，苍苍的法术是不是对某些人不灵验啊？
“你是谁？嘿嘿，你是谁？”老头一脸的坏笑，连带着三分猥琐，然后慢慢向我走过来。
“说话呀，我看到你了，别躲了，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啊？你说好不好？”
玩游戏？这老头是个疯子，看他的表情决然是疯子无疑。
或者，他真的是有特异功能，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说话还是不该说话，想要去摸苍苍，但又怕它掉下来。
“别装了，看到你了！你是来监视我的吗？哈哈，我这老头子，什么都干不了，来监视我干什么？你瞧瞧，我还能干什么？”说着，把袍子扯开，露出一双干枯的大腿。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让我大吃了一惊，差点叫了出来。为什么？因为在他身上的，根本就不是脚镣！而是被铁链子穿在两个腿上，就像是衣服上的拉锁一样，来回穿了几十道，一直从脚面上穿过去，然后两只脚上又带了两个厚厚的铁箍。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脚镣，这是什么啊？天哪，他们那些人是怎么穿过去的？两条腿已经被粗大的铁链子“缝”在了一起，中间只留下了一些可以用来走路的空隙。
但老头可能是已经忍受过了痛苦，现在只剩下了麻木，他已经习惯了。
但我还是感觉到震撼……
“你这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我开口说道。我忘记了他先前那个让人厌恶的神色，心里面却不由得同情起来。
“呵呵，别跟我装了，我这是什么，难道你们还不知道？”老头眯着眼笑道。
“哦，哦，我真的不知道。”
“呵呵呵，好，继续演戏，继续演戏，反正老头我也没什么事情，你来最好，咱们正好聊聊天。”说着，指着后面的椅子，“坐在那里吧。”
我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坐下来，问道：“聊什么？”
“呵呵呵，聊什么都行，聊你喜欢的。”
“我喜欢？我没什么喜欢，那还是聊你吧。”
“你叫什么名字呀？”老头不理我的话，反问道。
“我？”我心想道，这人既然是李家的犯人，而且被折磨成这个样子，那肯定和我是同道的，我是李家的仇人，那么他肯定也是了。
“我叫卫诚，你呢？”我说道。
“哦，卫诚，嗯，来这里多长时间啦？”
“我呀，刚来不长时间。”
“哦，吃的怎么样啊，住的怎么样，结婚了没有？有几个孩子？”
“我？没结婚，也没有孩子。”
“在这里还习惯吗？”老头就像是个多嘴老婆，但看这口气还是把我当成了李家这边的人。
我摇摇头。
“嗯？问你话呢，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你没看见我摇头，我不是住在这里的，我是来救人的。”
“哦，是嘛，”老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装模作样地说道，“救谁呀，是来救我的吗？”
我刚才见他腿上那些铁链，这种非人的折磨可是惨无人道的做法，救他出去也算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