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散场之后，顾清歌猫着腰身进了蒙古包里。
她用冻得发僵的手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给薄锦深发短信。
然后编辑到一半的时候，又看到了右上角显示的时间。
11.30
这个时间点了，她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
不过，她可以打扰别人。
想到这里，顾清歌直接给李怀发去了一条信息。
“李哥，薄锦深他最近还有拍戏么？”
李怀短信回得非常快，“怎么了？”
顾清歌：“就是问问。”
李怀：“你丫头别跟我说你回心转意了？”
顾清歌怔了一下，然后回道：“这个词用得不对，从未动过心，哪来的回心转意呢？”
那头很久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儿李怀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我说你这丫头可真是有够绝情的啊，大半夜的来戳人心窝子的是不是？”
顾清歌听得莫名其妙，“我哪儿说错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谁在我身边？”李怀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顾清歌初始一愣，并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她才读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她默了片刻。
“他看到了？”
“可不是？听到你问起他的时候还欣喜来着，结果……戳心窝了。”
顾清歌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她没有想到薄锦深居然会和李怀在一起，而且还看了他的信息。
她闭了闭眼睛，伸手揉了自己隐隐发疼的眉心。
“你为什么要把信息给他看？手机难道是他的？”
“啧，你这丫头把锅推我头上是吧？”
“我发信息的对象是你，结果让别人看了去，锅不是你顶着难道是我顶吗？”
李怀拿她没办法：“好吧，你说的都对，是我的锅，不过你大半夜的不是在拍戏吗？突然发信息做什么？”
顾清歌想了想，直接抿唇道：“他不是在你身边吗？既然他在，就让我直接跟他说吧？”
“哦，刚才是还在，不过在你发了那条信息之后，他就走了。”
顾清歌哑然了半晌，片刻后有些悲切地道：“其实我本来想自己联系他的，但这么晚了我又不好意思打扰，所以就先发信息问你了。”
“到底找他什么事？”
“我只想跟他说，明天吧。”
“你这丫头……”
“好啦李哥，我先挂了。”
说完，顾清歌挂了电话，然后躺下来看着时间。
突然，她脸色一变。
今天早上跟傅斯寒通电话的时候，她让他今天晚上不要来找她了，因为她要去山顶拍戏。
起初他一直沉默，顾清歌生怕他生气了，便哄他说晚上拍完戏就打电话给他。
最晚也是十一点半。
结果她全然忘光了，所有的思心都投在车祸的那件事情上面了。
想到这里，顾清歌赶紧给傅斯寒打电话。
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顾清歌听着那一声声的响声，一颗心慢慢地焦躁起来。
她一直给他打电话，连续打了五六个都没有接听。
没办法，顾清歌只好给他发信息。
“对不起，今天晚上戏拍得有点晚，我刚才也确实忘记了，但我想起来就立刻给你打电话了。”
等了两分钟仍旧没有回应，顾清歌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信息：“你睡着了吗？”
“还是手机开了静音？”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这条信息刚发过去，手机就响了起来，顾清歌神色一变，随即咬牙切齿起来。
原来他一直在看着啊，就是不搭理她。
混蛋！
想到这里，顾清歌直接将他的来电挂掉。
让他体会一下自己刚才的心情。
按断没一会儿之后，傅斯寒又打了进来，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终于听到有人不耐烦地吼了一声：“谁的手机啊？”
顾清歌下意识地将手机捂到怀里，然后快速地按了静音，这个时候她不敢接电话了，到时候说话肯定就会让人知道是她。
于是她只能看着他的电话一遍一遍地打过来，然后又消失。
如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清歌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清歌打了一个激灵，直接冻醒了过来。她躺下的时候没盖被子，这野外简直冷得入骨。
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顾清歌才发现秦然已经在旁边睡下了，她刚想起身去拿被子，就看到手机亮了亮。
傅斯寒的电话还在继续，而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分钟了。
糟糕。
她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顾清歌头疼地将手机拿起来，本来只是想晾他一晾，谁知道晾了这么长的时间，顾清歌心里愧疚极了，什么都没想，就按下了接听。
“喂？”
手机那头传来呼呼的风声，还有低沉的呼吸声，仔细一听这呼吸声似乎很不平稳、顾清歌眯起眼眸，将手机凑到耳边又仔细地听了听。
“胆子肥了？敢挂我电话？”
他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寒冷，流露出来的冰冷直接通过手机传达到了她的手里，顾清歌微嘟了嘟嘴唇，压低声音道：“一开始不是你挂我的电话么？”
“我挂你电话了？”他冷着声音反问。
顾清歌一愣，想了想：“好像是没有，但是你也没有接我的电话呀。”
傅斯寒那边安静了许久，才无奈地开口：“看来你的胆子确实是肥得不行，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