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的死如同一道烈焰焚烧着我的身心,我就那样站在院子里,死死盯住结界外的瘦高个,他无惧的回视我,两人的目光几乎都能摩擦出恐怕的电光来。
许久许久,直到银色跑车停在门外,邬越修长的身影下了车,目光掠过脚边已经没有气息的沈伊一眼才抬头看着我,长眉微蹙,如同哄小孩般轻声对我说,“云雅,听话,跟我回去!”
我杀人般的目光转向他,怒不可遏道,“残月,你究竟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残月”两个字仿佛惊雷劈得他怔立片刻,柔媚的脸上缓缓现出无奈的笑容道,“你终于还是知道了,不过不要紧,我也没打算继续瞒下去。”他话锋一转,慢慢朝我走过来道,“我本来不愿意逼迫你,可你若是再这样任性下去,我不介意让这座死城再添两名亡魂!”
我死死的盯着他,偏偏对他无能为力。
因为我内心非常清楚,父亲和花颜还在他的手中,我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房间里,我焦躁的走来走去,目光不时掠过静静躺在床上,已经开始出现尸斑的沈伊,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杀了自己,若不是我对凌凯的信任程度不够,何以落至如此境地?如今沈伊因我而死,父亲和花颜又在邬越手中生死不知,凌凯还被我亲手困在千里之外的川西墓地,我该如何是好?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得活着,因为我还有自己没有完成的使命,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方法,我都必须赶去川西救出凌凯,只有这样才能阻止邬越的阴谋,他想要颠覆世界的阴谋!
整整三日,我都被囚禁在房间里不得外出,窗户和大门都被结界封印,除了瘦高个会准时给我送餐之外,再也没有见到其它人,包括邬越,也包括秦锐。
终于我忍不住了,趁着瘦高个来送饭的时候朝他吃喝,“邬越呢?让他来见我!”
他冷冷的瞟我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在他身后努力咆哮,“你让邬越出来,他又不是缩头乌龟,躲起来算什么英雄好汉?他不是有宏图大计未曾展开吗?他不是口口声声要统治巫族吗?若他真有这个本事,让他过来见我!”
我的声音刚刚停下,便看见走廊尽头的楼梯处现出邬越挺拔的身影,他依旧穿着一套洁白的西服套装,气质卓然,偏偏干的却是最黑暗无耻的事情,我感觉十分讽刺,站在门口朝他冷笑着问,“残月,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在蛇王窟启动死亡禁咒的人是你还是元极?”
跨越千年,我们竟还能在这个时空重逢,而我只觉无比的讽刺。
时光如水,千年的等待换来的却是阴谋和欺骗,而我完全没有察觉的跳入陷阱,既害了修灵也害了自己,更害了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而这些后果全是拜残月所赐,我对他的仇恨自然擦去了千年前与他相处的所有过往,遗留的除了悔恨便只有杀意。
邬越看出我眼中浓烈的杀气,无奈的挑了挑眉,徐徐朝我走过来道,“元极那个笨蛋,自以为根骨最佳,少族长的位置非他莫属,却未料我早已将黑巫的毒咒种在他的体内,那日在蛇王窟里,他已深中毒盅化成了妖人,若不是死在那里就是被那些老不死的抓住当成替罪羔羊,与我全无关系。”
话落之时,他已经与我面对面的站立,我看着他的面容,脑海里那些因为时光穿梭时重伤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终于将他的面容与少年残月重合,也将凌凯的面容与修灵对应,想起那日在蛇王窟内,那个站在阴影中的身影,终于明白那个人不是残月,而是已经妖化的元极,他不敢与我们相见,而是选择默默的离去,最终结局是死是活已无人知晓,心中不由一阵绞痛。
想到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最终落得那样的结局,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我深深吸了口气,厉声质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邬越看着我,将双手插进裤兜里,悠然的解释,“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但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留在我身边,我可以保证云学礼和小狐妖的安全。”
赤果果的威胁使我咬牙切齿,偏偏只能用力将房门关上,以此发泄内心的不满。
房门外,传来他淡淡的声音,“你的朋友已经开始发臭了,你确定不将她安葬吗?我不介意你把她埋在别墅后面的小竹林中。”
我没有答应,只是看着沈伊的尸体感觉心力交瘁。
当晚,我将沈伊埋在别墅后面的一小片竹林中,青翠的绿竹在红色雾霾中根根挺拔,偏偏给人的感觉诡异万分。我沉默的站在小小坟堆前面,看着冰冷的墓碑上,邬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照片,沈伊笑得灿烂如花,只是伊人已逝,一切已经归至零点。
如果邬越的计划得逞,所有人都会死于这些红色雾霾当中,或是被他变成什么可怕的怪物,也许沈伊的死算不得非常痛苦,但她的死已经成为我心中永恒的痛楚,令我连哭泣的资格都不能拥有。
我在竹林中站了许久,直到黑木匣中隐有什么东西在轻轻震动,空白的思绪慢慢凝聚,我诧异的取出黑木匣,看着那面震不休的玄光镜,意识到转机的出现,急忙将它取了出来。
揭开镜盖,果然看见梁晓曦和茅杰紧张的嘴脸,见到我出现,他们俩同时惊喜万分的问,“终于联系上了,喂,你们现在在哪儿?”
“我们?”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并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我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