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日的路程,我一直浑浑噩噩,完全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我们究竟是怎么从川西回到南城的,一路我都在车上昏昏沉沉的睡觉,其实没有一次真正的睡着,因为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与凌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记忆如同巨手撕扯着我的神经,让我已经死透的心经常痛不可言。
“以我之躯,以巫之灵,献祭天地,开启巫灵之咒,千秋万载,永不放弃!”
蓦然,耳边传来这句熟悉的祭语,仿佛自带扩音震得我耳膜剧痛,麻木的神经终于被刺激惊醒,睁开双眼,看着摇晃的车身和窗外的蓝天白云,空白的大脑总算慢慢回神,我恍然坐起,茫然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貌问,“我们已经回南城了?”
正开车的秦锐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里掠过一丝诧异,似没料到我竟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但也只点点头没有回答。
我理解他失去爱人的痛苦,尤其他的爱人还是被我爱的人所害,故而他待我没有好脸色也算正常,心里自然不会去跟他计较这些。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后,我拿起手机拨打沈伊的电话,许久未见她,也不知她身体恢复的怎样了。况且我如今只有一醉方休的冲动,她若能陪我一起当然最好。
然而,拨出去的电话如同石沉大海,久久无人接听,我感觉有点奇怪,又想她可能正忙或者睡着了,并未深想。
半小时后,我们终于逐渐驶入南城的范围,我在打了个小盹后再次惊醒,稍微坐正身躯看向前面的车窗,眼神忽然一沉,指着视野中那片红色的城池问,“那是什么东西?”
似乎并没有专心在开车的秦锐被我的声音打断,也看向那一片诡异的地方,短暂的怔愣后,立刻将车子停到路边。
我俩一同下车,昂首翘望,却都被前方的景象惊呆。
城市依旧是那片城市,只是被漫天的红色雾气笼罩,那雾气非常怪异,带着血的颜色,如同轻浅的流水缓缓移动,却并未移出南城的范围,仿佛被一个我们肉眼无法看到的结界所困,凝而不散,奇异无比。
南城外的天空明明还是晴天朗日,城内的天空却阴暗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已经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傍晚,无端让人感觉压抑。
此刻我们正站在进城的高架桥上,原本应该车水马龙的桥上桥下,以及往日堵车堵的上下班都很困难的公路竟没有一辆汽车在行驶,四周安静的仿佛一座死城,完全没有往日泛滥的生气,令人心中无端有些发怵。
“这是什么情况?”秦锐也有些意外,伸手掏出手机似乎也在拨打谁的电话,可惜同我一样,电话依旧无人接听,仿佛我们两个才是被隔绝在空间之外的生物,感觉说不出的怪。
我皱了皱眉,心念微动,日月光华倏地从木匣中冲出,听懂我的意思后,咻一声冲向前面的红色南城。
看着日月光华迅速融入到那片红色雾气之后,我只能安静的等待,在没有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前,我并不想做无谓的揣测,但秦锐显然有些焦灼,翻出手机不停的滑动,我知道他可能是在找有没有关于南城的新闻报道,可从他的神色变化来看,显然什么信息都没有找到,这太不正常了,我隐约觉得事情可能超出我们的想像,在我们离开南城的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天的大事,可为什么没有任何信息透露出来?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吓我一跳,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邬越”二字令我松了口气,接过电话,低声应道,“喂,邬总。”
“怎么还叫我邬总?”电话那端,他的声音明显带着笑意,轻柔和缓如同春风拂面。
我沉郁的心情因为他轻松的语气稍微放松,转念问他,“你是在南城吗?”
“当然。”
“那……,”
我还没有问出口,邬越已经解开我的疑惑,“昨天半夜的时候,南城不知为何涌起红色雾霾,整个
城市都被包围,而且这些雾霾显然有毒,所以市长已经下令暂时封锁全城,并请求了医疗支援。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这条消息应该没有也被封锁无法传送出去。”
红色雾霾?
我曾经听说过雾霾的厉害,但没想到居然还有红色有毒的雾霾,感觉很是怪异。可正如邬越所说,既然情况如此严重,消息自然是要对外封锁的,否则引起民众恐慌定会生出更多的事端。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那我们……。”
“你们现在哪里?”
“高架桥上。”
“在那里不要动,我派人来接你们。”
我有些奇怪,既然红色雾霾有毒,他怎么派人来接我们?况且他来接我们进城的话,我们不会中毒吗?
不过,我已经没有机会询问,因为他已经挂断电话,我只好跟秦锐大概说了一下情况,他听到“红色雾霾”四个字时也是一脸震惊,但总算没有疯了似的翻看手机,我们安静的等了四十多分钟后才看见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从城内驶出,加快速度朝高架桥这边驰来。
我探头看了看红色的雾城,仍然没有发现日月光华的踪影,心中有些焦虑,但想它是上古奇兵,应该不会出事便也释然。
来接我们的是个高瘦的男人,皮肤黝黑而且面相极重,一双冰冷的眼眸掠过我身上便觉寒气逼人,很是不适。
虽然我从没有见过他,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的声音有点熟悉,仿佛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