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王心中一紧,这是出了什么事?
小厮往胜王跟前一跪:“王爷,太皇太妃的小厨房走水了,太皇太妃受了惊吓,王妃请王爷速速归府。”
胜王的眉头拧了起来,问:“怎么好好的就烧起来了?查了吗?”
小厮回答:“是从小厨房旁边的柴火堆上烧起来的。据府里上过战场的侍卫说现场有石脂水的味道,虽然很淡。王妃已经报官了。”
胜王的面部表情没有一丁点变化,接着问道:“请医生了吗?”
小厮有点为难道:“太皇太妃说……说王爷要是不回家,她就不诊脉……”
胜王说:“那就让她等等吧,等本王忙完回家去亲自给她诊脉。”
胜王迈步朝午门里面走去,小厮站在午门口从头到脚都是为难,他这回去该怎么交代啊?
太皇太后在饴泉宫等到胜王,本意是想安排胜王准备在守制结束后辅政的事,可胜王一来就说了王府走水的事,特意提起了石脂水。
太皇太后问:“你想说什么?”
胜王规规矩矩坐在太皇太后对面,道:“母后想给儿臣的重托儿臣难以承担。儿臣不知道儿臣家里这把火是何人指使所放,有可能是公主,还有可能是别的人。其他的,儿臣不知道,但儿臣只知道如果儿臣和公主如果敌对,那对别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
太皇太后看着胜王:“一把小火,不至于把你吓住吧?”
胜王又说:“刺杀公主的另有其人,却想要把这盆脏水泼到儿臣身上。”
太皇太后沉默了,如果何子兮和何州闹起来,能坐收渔利的人是谁,她自然知道,只是……
胜王声音有些沉重:“母后,旁人都是自怨自艾,恨不能都生成嫡子,可儿臣却庆幸儿臣是父皇的庶子,还有母后这样一位深明大义的嫡母,儿臣可以距离那些权力倾轧稍微远一些,可以尽力保全儿臣想要保全的人。”
太皇太后脸色有些发冷:“不就是一个侧妃嘛!你做什么都要考量着她,男子汉大丈夫,你这样可对得起胜王的名誉?”
胜王低头,默不作声。
太皇太后也是无奈,可她又万份担心如果纵容何子兮随心所欲,虞朝的基业真的会被那个丫头败坏了。
难道要用谨王?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向太皇太后禀报,兵部贾尚书求见。
太皇太后没让胜王走,而是让他到偏殿候着。
胜王没等多久,太皇太后又传他过去,太皇太后的脸色看着更不好了。
太皇太后说:“贾尚书求去。”
胜王一惊:“贾大人正在盛年,为何求去?”
太皇太后摇头:“他的父亲去世后他没有守孝,最近梦到了父亲托梦,所以向哀家辞行,要回家丁忧去。”
胜王嗤之以鼻:“借口!”
太皇太后长叹一声:“不也是哀家要你辅政,他怕了嘛。”
胜王不语。
贾尚书多年来一直都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就是在德顺年间,先帝都难以撼动他分毫,可今日竟然因为畏惧摄政公主而辞官,这种影响力会在每个官员的心头形成巨大的压力,太皇太后向来讲求因势利导,而今之势,太皇太后会怎么导?
和胜王前后脚进宫的还有霍肆。
霍肆穿着一身黑底红纹的宽袖长袍,从进正阳门之前就听到几个去往育清宫祭奠的官员悄声议论着贾尚书突然请辞的事情,贾尚书都应对不了如今的局势,他们这些小角色是不是最好也退避三舍?
霍肆不动声色地听完,没有跟着大多数官员去育清宫,而是去了含章宫。
含章宫里,何子兮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妆台前等着书玉梳妆。
这几天天气明显转凉,今天又刮了点小风,书玉的腿脚又不大好了,走起路来微微发坡。
何子兮从镜子里看了看书玉:“怎么也不叫太医来看看?”
书玉说:“不碍事,一会儿主子去了御书房,我就用热水敷一敷。”
珠玉在一旁笑道:“对啊,让程童亲手敷,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书玉臊了个大红脸,何子兮和珠玉一起哈哈大笑。
程二英正巧进来,看着书玉的脚不好,他往何子兮跟前凑了凑,说:“主子,奴才也会梳头,可否让奴才给主子梳一回头发?”
珠玉当即冷脸道:“你那端夜香的手也配给主子梳头?”
何子兮拦住珠玉,从铜镜里看着程二英,眼睛里微微放着精光,说:“行啊,来试试,要是梳得好,以后本宫就让你梳头了。”
书玉把梳子放进程二英的手里,程二英小心翼翼地接过去。
程二英的嗓子不错,小时候进宫之前学过戏,虽说唱得和名角相差甚远,可韵味倒是不减,何子兮让程二英一边梳头一边唱上两句。
程二英轻柔地托起何子兮的长发,指尖若即若离地探进发根,若有似无地碰触着何子兮的头皮,猫儿的小肉垫似的梳拢何子兮的头发。
程二英的手指微凉,何子兮舒缓地闭上眼睛靠近椅子背里,嘴角微翘,这手法真是伺候人的一把好手。
程二英谄媚地问道:“主子,喜欢吗?”
何子兮睁开眼睛,她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头顶上那个规整的反绾式发髻,她很满意。
何子兮挑起眼睛看着程二英:“手怪巧的。你再看看本宫戴哪个簪子好看?”
程童这时候进来通秉,卫安侯霍肆在含章宫门口求见。
何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