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原官员中很多想着,你们就是蛮夷,你们能站在朝堂上是因为你们杀了够多的中原人,刽子手还妄想得到赞美?
还有些中原的官员则是站在了已逝的钦烈皇后一边,虞朝和华朝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朝代,不管是什么族,都为虞朝的开创抛头颅洒热血,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钦烈皇后留下的二皇子完全有资格做储君。
德顺帝面沉似水,问:“诸位爱卿,都是什么意见啊?说说吧。”
朝臣们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发言。
基本上意见分为三类,一类支持二皇子,一类支持大皇子,还有一类不主张现在定立储君。
朝堂上这三类人互不相让,但和族裔相比,这三类人泾渭不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德顺帝听他们吵嚷了半天,后来甚至几方人破口大骂。
文官骂的稍显文明,说的是:“尔父不教!”
武官骂的是:“死你娘!”
异族骂的五花八门,基本上德顺帝都听不懂,不过考猜也能猜出个所以然来,不是爹就是娘,各族各派在这个时候出奇一致。
德顺帝什么话都没说,起身就走,朝堂上的官员们都是一愣。
德顺帝走在回明政宫的路上,心里沉甸甸的。
二皇子有异族血统,可他毕竟占着个嫡子的身份,不管德顺帝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改变不了二皇子的优先继承权。
让德顺帝生气的,还有定邦王说的那些话,什么叫“所有对异族的诋毁和欺压都集中在了二皇子身上”?
以蝶族为首的异族强使不少卑微的中原人为奴;入村建天女庙,再把坚决不拜蛇妖的百姓从他们的土地上驱离,把土地分给改信仰蛇妖的信徒;甚至发生过数起异族女子强抢俊俏男子做性奴采精的荒唐事。
德顺帝几番思索,就算是现在不立太子,终有一日会立,只要立,二皇子这个嫡子就一定是第一人选。
一旦二皇子做了太子,除非他犯了什么大逆不道欺君叛国的大罪,否则德顺帝是废不掉他的。
再加上有定邦王他们这批手握重兵的大臣支持,如果德顺帝强硬废除太子,定邦王他们说不定干脆就换个皇帝了!
德顺帝在想这些的时候,柳毅跟一个小太监耳语几句,那个小太监一溜烟地跑了。
德顺帝长叹一声,真是悔不当初,要是没有这个二皇子,现在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等等……如果没有……
德顺帝面部表情一僵,眼中凶光毕露。
下朝后,王会没有忙着回鸿胪寺,也没有去未央宫,而是跟着大皇子和去了大皇子府,一盏茶还没有用完,就陆陆续续有更多的大臣集中在了大皇子府,其中还有好几位中原世家出身的战将,甚至还有董兴的心腹楚夏。
王会十分满意地冲大皇子微微点头。
未央宫里,何子兮正在练习绣花,小连子猫着腰从外面走进何子兮的寝室。
何子兮没抬头,问:“何事?”
小连子开门见山道:“庞云溪今日在朝堂上提出立储了,不出公主所料,他选了二皇子而定邦王保举大皇子。”
何子兮绣花的手突然停下了,盯着花绷子看了许久,道:“庞云溪的事,不让庞皇后知晓说不过去。”
小连子正要退出去,何子兮又把小连子叫住:“二皇子的吃食饮水,统统需要试毒,就连做饭放什么佐料都要薛商薛太医首肯,学堂就不要去了,去跟陈博士告假。还有,一旦发现宫中异常,就要大声告知天下,但凡有理由就在育清宫杀上一批,宁愿错杀不可放过。现在已经不是能够藏拙的时候了。”
小连子退出去了,何子兮叫程童进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程童,问:“你说,父皇真的会杀致儿吗?致儿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程童轻叹无语。
庞皇后从柳毅处得知庞云溪竟然支持二皇子为储君,却压根没提她的四皇子,庞皇后气得恨不能冲回庞府去搅个天翻地覆。
庞皇后给那些被她送进育清宫的人下令,在二皇子食物中投放鹤顶红,可这命令发出去之后一直等不到消息。
翌日,皇子们该给皇后请安的时候,二皇子没来,庞皇后当着众多宫妃的面,正为二皇子“生病”而惴惴不安,育清宫的太监却来禀报,昨日育清宫数名宫人突发疾病暴毙,二皇子担心会传染,所以这几日就不来给皇后请安了。
庞皇后能想到的是,这些暴毙的宫人是她送进去的宫人,让她不到的是,二皇子竟然正大光明地请太医和司礼监太监一起查勘了宫人暴毙。
一天之内,育清宫多名宫人身中鹤顶红而死的消息传遍了皇宫内外,就连老百姓都知道有人要毒杀皇嫡子。
德顺帝坐在御书房里算计着怎么能让二皇子“没有”了,然后听到了禀报,心里一阵窝火,现在他若是再用毒,恐怕不会成功,而且一个不当心就会被发现,身为皇帝却毒杀亲子的名声他可扛不起。
德顺帝作为二皇子的父亲,就算只是做样子也只得大张旗鼓彻查。
太后听闻动静,竟然干脆住进了育清宫,日夜陪伴二皇子,就连德顺帝去探望二皇子,太后都要陪在一旁。
德顺帝大费心思放在怎么攻破二皇子的严防死守,惠嫔生下了五皇子。
德顺帝想着在二皇子送给惠嫔和五皇子的极品中寻个错处,可谁知道就连二皇子送出的礼品都是太后和二皇子联合署名的。
德顺帝看着礼单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