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柳梦璃反应快，却也躲不过那一袭。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紫英护了自己，承受那足以致命的伤害。
她也一个踉跄，被他身子的重量所压，倒去了地上。
随后她声音发颤：“紫……紫英？”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咳，咳……”她又急又怕，不住咳嗽几声，却感到一股湿润顺着自己的唇角滑落。指尖一掠，一抹红色映入眼帘。
她没有受到直接伤害都已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更不用说那个帮她挡住的人此刻是怎样情况。她的身子因害怕而开始微微颤抖，伸手轻轻捧住了他的脸。
“紫英……你别吓璃儿……”她仍是咳着，说话断续，期间还夹杂着哭音。
然而慕容紫英依旧毫无回应，呼吸轻浅，气若游丝。
那边，顾晨曦和他的部众也纷纷都受了伤，但因由柳梦璃和慕容紫英在最前方的缘故，倒是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九天玄女和玄霄用尽全力的一击后，失色动荡的天地，暂归难得的宁静。
玄霄唇角亦是一片鲜红，然而他却毫不在意，对着九天玄女道：“信奉天道？汝等气数将尽，信奉又有何用？”
九天玄女没有料到玄霄之力增进至此，受伤颇重，捂着心口道：“就算世间少了一个吾，也会有其他来除你这邪魔。”
“吾，随时相候。”玄霄不屑笑道，继而再次运转体内邪气，蓄势待发。
九天玄女见状，脸色微变，心道不好却只能再次迎战。
“……”柳梦璃抱着慕容紫英的手指不觉蜷紧。
庆幸自己还未被难过而彻底冲昏了头脑，否则玄霄和九天玄女灵力再次相冲时，他们只有全部陪葬的份。
于是她强撑着起身，又勉强将慕容紫英扶起，对着顾晨曦道：“你们先回去！”见顾晨曦的脸色很是难看，“晨曦，你去找奚仲，他知道的。”
那是她的下下策，万一她这次一去不复返，那么便由奚仲将他自身修为送给顾晨曦。
顾晨曦自是对此毫不知情，但见柳梦璃有自己的打算，也不再多问。侧头与自己最亲近的部下说了一句什么，那部下即刻吩咐下去，又带着顾晨曦先一步离开了。
眼见着琼仙岛只剩下了他们四个，柳梦璃暗自运转妖力，想试试能不能将慕容紫英带回幻瞑界。可一用术法，她的心口就如锥刺般的疼，强用的瞬间，她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立刻喷出一口鲜血。
“……”慕容紫英睁了睁眼。
之前的冲击太大，才使得他在一瞬间晕了过去。这刻他已稍有缓和，尤其是察觉到身侧熟悉的香息中蓦地添了一丝血腥，便彻底醒了过来。
他胸口斑驳一片，术法的贯穿让他浑身仙气涣散，但他又不得不强撑着，反扶了柳梦璃一把。
她微微一怔，正想问他现在感觉如何，眼风一扫，却见几道金光斜擦玄霄身侧而过，直直朝他们袭来，顿时强行带着慕容紫英瞬移到了另一处。
“……咳……”她又咳出几口鲜血。
“……”慕容紫英沉默着，拂去她唇边残留的血迹。
二人都从未见过彼此这般狼狈过。
“若是死在这儿，我颇是不甘呢。”柳梦璃苦笑着，先开了口。
“……”慕容紫英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伸手将她揽入自己怀中。柳梦璃迟疑一瞬，微微侧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现在只等幻瞑界轨迹至。”她低声，“能躲就躲，不能躲……咳……就算了……”顿了顿，“本想着收集仙力，现在倒是有些……得不偿失呢……愧对……咳咳，愧对我的子民……”
慕容紫英双目一沉。
“不会有事的，虽然我们暂时脱离不了琼仙岛，但他们持续消耗自身修为，最后也……”
不会有好下场。
这六个字他没说出口，但她却已经体会到，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切走向，太出乎她的意料，也脱离了她的控制。
慕容紫英抚着她肩的手蓦然一抖。
“怎么……”柳梦璃抬头，却正好感应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灌入自身。瞬间笑道：“幻瞑界……近了！”
“嗯……”他不知如何应答，悲喜交加。
悲的是好不容易有的短暂接近就此停止，喜的是幻瞑界轨迹至此她便算是性命无虞。
果真，柳梦璃下一刻就脱离了他的怀抱，疏离的站好，看着他。
“多谢之前相救。”她又恢复了他最陌生的冷漠样子。
而既然柳梦璃和慕容紫英都感应到了幻瞑界的接近，玄霄和九天玄女更是如此。
九天玄女心思一转，突然想起了什么，敛目道：“你这是何意？”
玄霄淡瞥了一眼地上那些尸身，道：“仙委实害人不浅。”
“……”九天玄女不悦。
“若非当年琼华派上下妄想成仙，呵，又怎会与幻瞑界的妖一次厮杀。”玄霄笑。
他又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那是你们修仙心非——”
“诡辩！”玄霄周身杀意腾腾。
“你要如何？”
“哈。”玄霄狞笑一声，“欠幻瞑界的，该还了。”
那一刻，他的脑海里闪现过些许曾经的记忆碎片，即使所有的执念已经放下，但总会有些许当作心中的一份美好而永存。
这世上没有谁会理解他，懂他，但不代表过去没有。
会因众叛亲离而偏执，也会因心中一隅而残存着其他信念。
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