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宗在秋风地里足足站了半个多时辰,才有两个被贤宗派出来找人的暗卫,在一处花间的鹅卵石小径上,发现了昏迷不醒的顾星朗,而这地方离贤宗和玉子易所在的位置并不远,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
贤宗赶到这处鹅卵石小径的时候,顾星朗被一个暗卫扶靠在怀里,这暗卫已经大声喊了顾星朗半天,顾三少仍是昏迷不醒。
贤宗看一眼自己的女婿,被顾星朗苍白失血的脸色吓了一跳,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来?他怎么在这里的?!”
大家都知道当朝驸马爷现在不能行走,谁也不知道顾星朗是怎么到的这里。
“太医,该死的,太医人呢?”贤宗也不指望有人能回答自己的问,大声喊太医。
小卫抱着玉子易,蹲下来手碰一下顾星朗的脸,冰冷一片。
抱着顾星朗的暗卫冲小卫使了一个眼色,把顾星朗的右手翻过来,手心朝上,让小卫看。
小卫看一眼顾星朗的手,然后就呆住,顾星朗的这只手沾满了血迹,红血中还夹杂着几块白色的黏液,已经凝结成了硬块。小卫伸手想摸,手却又僵在半途,抬头看自己的好友。
这个年纪也不大的暗卫冲小卫摇了摇头。
小卫蓦地庭院里,那两具被人捏碎了头颅的尸体,再看顾星朗手上的这几块白色黏块,小卫怎么看都像是人的脑浆了。
敬忠这时也往顾星朗这里走,说:“驸马爷身上有伤?”
小卫下意识地就做出了反应,伸手就把顾星朗的手一握,把顾星朗的手按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暗卫看着小卫的动作,跟敬忠恭声道:“大总管,驸马爷的身上没有伤,只是人昏迷了。”
“没伤怎么会晕呢?”贤宗站在不远处急道。
小卫用身体挡着敬忠的视线,把顾星朗的另一只手也拽过来,按到自己的衣服上,飞快地擦了擦。
敬忠走到了近前,弯着腰,借着一旁火把的光亮看顾星朗。
小卫和抱着顾星朗的暗卫都有些紧张,护着顾星朗,低头不语。
敬忠看看顾星朗苍白的脸色,又把顾星朗上下看了看,没能看出什么来,便跟小卫说:“你看看驸马爷的脚,驸马爷可别再伤了脚。”
“混帐!”小卫这里僵着没动,贤宗往前走了几步,开始骂敬忠:“你这是在咒朕的女婿从此残废吗?!”
被贤宗这一训,敬忠不敢再站着了,跪在了地上,道:“奴才不敢。”
贤宗伸头再看一眼女婿的脸,把自己披着的厚氅拿下,跟身旁的小太监道:“去给这小子披上。”
小太监捧着厚氅过来,小心翼翼地给顾星朗盖上。
小卫趁着这会儿的工夫,硬是把顾星朗双手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了。
两个太医这时跑了来。
贤宗不等这两个太医给他行礼,就手指着顾星朗说:“免礼,快去给朕看看这小子。”
两个太医上前给顾星朗看诊,小卫不敢离开,往旁边挪出了能让两个太医站的空位,就又蹲着不动了。
两个太医看见顾星朗苍白失血的脸色后也是吓了一跳,顾星朗做了驸马爷后,他们太医院定期也会派人去给这位驸马爷诊脉,两个太医是清楚的,顾星朗除了刑伤外,身体已经大致无碍了,怎么现在又成这样了?
小卫看两个太医看着顾星朗发愣,忙小声道:“两位大人快给我家驸马爷看看吧,他到底是怎么了?”
两个太医回过神来,慌忙给顾星朗诊脉。
贤宗的后头背着手团团转,一边着急顾星朗,一边在想自己这段日子究竟是走了什么倒运,怎么一天安稳日子也过不上?
一个宫人匆匆跑了来,离着贤宗很远就跪在地上道:“圣上,花妃娘娘担心圣上,娘娘想……”
“她想干什么?”贤宗不等这宫人说完话,就道:“还嫌朕这里不够乱?让她老实呆在自己的宫里,剌客还没拿到,她出来送死啊?”
宫人忙道:“奴婢遵旨。”
“滚,”贤宗冲这宫人一挥手。
宫人起身退下,心道,她家娘娘想到圣上这里来,冒险伴驾,安慰圣上,以便让自己的恩宠再盛一些的打算,看来是落空了。
贤宗看一眼还在给顾星朗诊脉的太医,知道太医诊脉是不能催的,贤宗只能压着心头火,继续背着手团团转着。
敬忠在贤宗没发话让他起来之前,也不敢起身,就在地上跪着。时间一久,敬忠的双膝就被鹅卵石杠的有些疼了,敬大总管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是太久没有这样跪过,自己的双膝已经受不了这样的罪了。偷眼看一眼贤宗,敬忠心里也不安,贤宗现在待他不如从前那样宠信了,再这样下去,敬忠低头看着面前的鹅卵石,他是个太监,没有了贤宗的宠信,他还能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吗?痴人说梦,敬忠的脑子里有声音在大叫。
“怎么样了?”贤宗这时终于看见太医松开顾星朗的手腕子了,不耐烦地问道。
两个太医对望一眼,顾星朗这是力竭昏迷,这个诊断让两个太医都疑惑不解,驸马爷进宫来能干什么事,干到力竭昏迷?
“说话啊!”贤宗急道:“你们两个都看不出这小子是怎么了?”
一个太医斟酌着道:“臣回圣上的话,驸马爷是劳累过度,所以力竭昏迷了。”
贤宗觉得自己今天起床的方式没什么不对的,怎么这会儿能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劳累过度,还力竭昏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