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看着白雨秋瘦弱的身体,脑海里闪现着十八年前白雨秋昏迷不醒的模样,禁不住一声叹息。
“雨秋,你的身体只怕是当年落下的病根吧。”
白雨秋没有迟疑的点点头。“大嫂,苍天厚土待我不薄,此生已经知足了。”
妇人沉思了一下,朝白雨秋微笑着。稍后,妇人煮好了姜水,盛出递与白雨秋一碗,白雨秋将姜水放在身旁的桌子上面,再次打量着木屋的一切,呼吸着木屋里的空气,总感觉空气里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妇人又盛出一碗姜水自己喝下,在床沿坐下。嘴角微笑着望着白雨秋道:
“姑娘。不,雨秋妹子,适才看你在山底一座坟墓前呆呆的站着,你说是你的一位姐妹,究竟是什么原因……”
妇人欲言又止,白雨秋朝妇人微微一笑,暗自沉思着。
片刻后,只见白雨秋平静着面容说道:“大嫂,坟墓里躺着的是我的姐姐。”
妇人摇头叹息道:“想必你的姐姐同你一样的温婉美丽,唉,自古红颜多薄命。那,雨秋,你姐姐没有爱人吗?没有子女吗?为什么没有墓碑呢?”
“这……,”白雨秋的眼睛不由潮湿了起来,搪塞道:
“大嫂,正如你所说,自顾红颜多薄命。姐姐原本应该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婚姻,只可惜……”
白雨秋顿了一下,不知道应该如何跟大嫂解说这个所谓的姐姐的故事。妇人似乎看出了白雨秋的心思,摆着手道:
“算了,雨秋,不提了,不管因为什么逝去,总之逝者已安,我们活着的人不能总念着过去不是,也该好好的安排未来。”
木屋的门敞开着,一阵山风吹进木屋,在木屋里萦绕了一圈后瞬间离去,白雨秋吸了一下鼻翼,木屋里一种异样的气息又一次飘进了白雨秋的鼻翼。
“大嫂”,白雨秋忍不住问道:“木屋里仿佛有种异样的气息,你闻到了吗?”
妇人深呼吸了一下,一副顿悟的模样。“哦,雨秋,你说的气息是老夫人她们身上的气息吧。”
“老夫人?”白雨秋一怔,“哪个老夫人?”
妇人看到白雨秋惊讶的神情,“就是傅家庄傅家宅院的老夫人,你的远房表姑呀。”
白雨秋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忘记了十八年前对大嫂撒过的谎言。
提及老夫人,妇人想起几天前老夫人在此木屋里避雨小憩的情景,继续说道:
“唉,想不到英明睿智的老夫人竟然犯有顽疾,脑子糊涂的很呐。”
詹立德顺着小路朝前走着,前方出现了一处木屋,詹立德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走向木屋的门口。
詹立德站在门外,大声问道:“屋里有人吗?”
白雨秋听到詹立德的声音,一愣,起身站了起来。
妇人起身朝门外望去,见詹立德身穿雨衣站在门外,说道:“大兄弟,想要歇息的话不妨就进来坐会儿吧。”
詹立德一眼瞅见白雨秋,舒展开紧锁的眉头,说道:“雨秋妹子,你叫我好找。”
白雨秋脸上闪出一份歉意,“立德大哥,辛苦你了。我只是来这里……”
妇人望着白雨秋问道:“雨秋妹子,你们……”
“哦,大嫂,”白雨秋止住妇人的话,对妇人介绍道:“这是杜家庄的立德大哥,我们两家是近邻,因为女儿近几日不在身边,平日多有立德大哥父子帮忙”。
詹立德屁股意欲坐下,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尴尬着神情对白雨秋道:
“雨秋妹子,既然找到你了,我就不担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詹立德转身跨出门槛,与奔进来的儿子撞了个满怀,雨轩站稳脚跟,盯着詹立德问道:
“爹,找到白阿姨了吗?”
“雨轩,”白雨秋应声说道:“你怎么也找来了?”
“白阿姨,你吓死雨轩了。我爹才告诉我几日前宅院的秦……”
“雨轩,”詹立德担心儿子同着外人说走了嘴,慌忙止住儿子道:
“你白阿姨只是出来透透气,走吧,我们先回去吧。”
白雨秋内心与詹立德有着同样的担忧,如果继续停留,不知道接下来会从雨轩口中还会冒出来什么。白雨秋迟疑了一下,对妇人道:
“大嫂,我也先回了,改日再来看你。”
白雨秋脸上布满着感恩,眼睛紧跟着又潮湿了起来,妇人微笑着将白雨秋送出门外。
傅家宅院。
秦艾琳坐在东苑的正厅里,脑海里回忆着在正堂门外寒烟对她悄声而言的一番言辞,内心一阵忐忑。
“莫非白雨秋这个贱人告诉了小贱人当年自己被驱逐宅院的真实?果真如此的话,小贱人返回宅院也应该找老夫人寻仇,可为什么小贱人的话里却偏偏对她透着不一样的味道?而且小贱人返回宅院后虽然比以往少了些温婉,言辞间多了一些犀利,但是对老夫人的态度似乎并没有改变。照料的反而愈加细致入微。不仅如此,就连西苑的楚慧珍对待寒烟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还有阿海和阿梅,仿佛处处都在庇护着寒烟。”
秦艾琳几乎把身居宅院的上上下下都琢磨了一遍,最终结论小贱人寒烟之所以敢对她口吐狂言,想必是从阿梅的口中已经知晓了当年的羹汤之事,想到这儿,秦艾琳不由的又一阵吱愣,朝门口喊道:
“阿朱,你过来。”
门外的阿朱听到夫人叫她,慌忙进来道:“夫人,阿朱在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