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厌恶，后悔已迟
“走吧！”夜璟突然拉起苏湮的手，丢下一块银子之后，带着她离开了餐馆。
餐馆门口，一辆马车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灰影见二人出来，忙上前道：“王爷，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夜璟点了点头，拉着苏湮直接上了马车。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苏湮又重复问道，一路上，她问了好几次，他都不说话，此时上了马车，他该说了吧。
夜璟松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你不是想见云霄吗？”
苏湮一愣，随即掀开车帘，竟发现正朝着城外驶去：“行宫的方向不在这边啊！”
夜璟道：“我约了他在城外见面。”
“原来你带我出宫是为了见云霄。”苏湮恍然，看着他的目光多了一丝笑意，只是在心底，却是有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对她越好，她越觉得自己是不配得到的。
“不要太感动，记着我的好就行。”夜璟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眉眼之间，柔情万千，仿佛他的眼里，除了她，再看不到任何人。
苏湮笑容淡淡的，垂下了眼睛，在旁人看来这是一副娇羞的模样，可她却觉得有一点的自卑。受过最新教育的她，竟然在夜璟的面前感到自卑与身份的高低，多么可怕的感觉？
可是此时此刻，她根本不应该想这些，她要想的，是如何从徽帝的手底下救出人，并且不会连累旁人。
城外红山亭，人迹罕至，风景苍凉，满目凄黄，到处都是落叶飞尘。
苏湮看向夜璟，不明白他为何要选择这么一个地方，是因为隐蔽不易被发现吗？
夜璟淡淡地笑了笑，牵起她的手，然后将她脸上的小胡子摘了，细细地看了看她的脸，打趣道：“还是这样比较顺眼。”
“好了，走吧。”苏湮暗自腹诽，她那副样子，还不是他的主意？
红山亭中，云霄一身单薄的黑衣，衣袂处绣着暗红色的纹理，看上去阴冷深沉，给他整个人添了一丝无法忽视的冰冷气场。
远远的，他便瞧见那携手而来的两个人，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受那一份来自心底的满足与欣然。
这一刻，他真的是从心里感到后悔了……不，不是这一刻，而是从她睁开眼睛接受任务的那一刻起，一种名为“后悔”的种子便在心里生根了，如今早已长成，他只能独自品尝着这一份结果带来的苦楚。
他从生下来开始，便注定了要为云家、为羽翎奉献全部。可是现在，他从心底厌恶这一切，厌恶他的身份，还有给他带去的枷锁。
这些年来，他从创建云楼到现在的地位，踩过多少尸体和鲜血，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厌恶这样的人生？
他恍然觉得，如果能回到当初，他愿意放弃一切，随她而去，也许就是另一番人生了。
思量间，那二人已经走到了不远处，而她的手，竟依然不愿松开，当他是死的吗？
云霄目光一痛，起身离开。
苏湮见云霄突然要走，立刻松开了夜璟的手，快步追了上去：“云霄！”
夜璟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二人。
云霄停住脚步，却不回头，周身散着疏离而清冷的气场，令人无法靠近。
苏湮也停下了步子，与他距离三尺的样子，看着他坚毅挺拔的背影，不敢再接近一步，声音低低地说道：“云楼主，我有话想跟你说。”
“以什么身份？”云霄冷冷出声，干脆利落，带着一丝沙哑，如一块冰掉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种清脆却又充满了无奈的碎裂声音。
苏湮愣住了，并不是因为意外这个问题，而是她真的不愿去回答。如今的她，失去了景王妃的身份，她没有纠结的理由，她只有一个身份，便是云楼十二星辰之首，星月。
“属下……星月拜见楼主。”苏湮紧紧咬着唇，双膝一弯，跪地行礼。
“你十分讨厌这个身份吧！”云霄负手背在身后，宽袖遮住了他紧握的拳头，掩盖了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苏湮皱了皱眉，并没有回答这句话。他虽是在问她，可语气，却是笃定无疑的，甚至对她还有一些无可奈何的伤感。
苏湮很想知道，如果星月还在，云霄会否放下一切，成全她的一片情。在苏湮看来，云霄与星月，是一对注定无缘份的人，早已阴阳两隔。
苏湮深吸一口气，很想勇敢地告诉他真相，告诉他她已不是星月，她只是一个占据着星月身体的另一个人。可这种诡异的事情告诉夜璟就够了，难道她还要弄得人尽皆知吗？
“景王在看着，你还想跪多久？”云霄浅淡出声，没有转身，视线远眺，那流光溢彩的云霞落在他的眼里，仿佛变得只有灰白色。
苏湮闻言站起身，回头看了眼，夜璟正立在之前的位置，在她看过去时，朝她微微笑了笑。
苏湮本想也对他笑一下，可扯起的嘴角，竟是那么僵硬，还不如不笑。
“星月，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云霄的声音缓缓传来，带着一丝隐藏的风波，似乎只要一点外在的推动，就会绽放出一种不一样的火花。
苏湮提着一颗心，点了点头：“楼主请问。”千万不要问一些让她为难的问题，她真的不好回答。
“夜璟他……对你好吗？”云霄语调平静。
苏湮一愣，抬头看着云霄的背影，她瞧不见他的神色，辨不出他的心里想法，思量了片刻，然后点头说道：“好，他对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