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没发现涩意是那么重,“所以既然那么多感觉纠结在一起,现实都不允许的事,我为什么还要百般考虑?我有些累。”
所以,哪怕分开自己也痛,他还是觉得,不如短痛。
“桑榆,不如我们就不继续了,到此为止。”
陆青轻轻捏着杯盏,依旧握着她的小手,感觉她的温度一点点冰凉下去,指尖一点点发颤脱力,哑声道:“昨晚的事,如果你不想当一场你情我愿,可以提些要求,作为交换和补偿。”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会亏待你。”
他一向是所有人眼中的老好人,一直不会让任何跟他来往的人吃亏,只是这一次,他不想自己再吃亏和受伤害罢了,也是他,对自己家人的一场保护。
说清楚了,也就不怕再丢人了,不怕被看不起,不怕暴露自己在感情里一直是被动的这个事实。
秦桑榆听了,却只浑身发颤。
十年的等待,等来的却是这个,她受的打击的确够大。
挣脱他的手,她立马弹起来,起身!
盯着他。
眼眶早就已经红了,她红唇微张,切齿着想说出些什么话,所有的字却都被酸涩卡死在了嗓子里,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无法解释,也无法,让他摆脱他现在的困境!
“……”死死咬唇,红唇都咬得一片血淋淋的红,终于,她推开椅子,拔身就走,推开了一片围观看戏的人,冲了出去!!
……
晨戏,还在继续。
手边空了。
陆青咽了一口滚烫的茶下去,左胸腔立马被疼得没了知觉,他又呆坐了好一会,才起身,离去。
***
婚期真的开始商定了。
酷热的三伏天再次来临,陆青烦躁地将办公室的空调开到最低,听人谈项目,听得心不在焉的。
百合窗外,莫露坐在外面沙发上等他,翘着双腿,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
那几天原本她已经气到快要发疯了,在家里闹腾得翻天覆地的,结果陆青一个电话打过来,哄了两句,说商量
一下婚期吧,莫露的心,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一上一下还带翻滚的,最终绝地反弹变得雀跃兴奋起来。
她终于要跟他结婚了!!!
莫露一开始还想不清楚呢,这男人,前两天还隐约有出轨的征兆呢,这又是怎么啦?不管了,反正什么野花之类的都靠边站!她这个正宫娘娘就要上位了!
来了他办公室等他,一打听,那位瑞涵的女讲师这两天正请假!
哈哈,莫露得意地想,被拒绝了,估计伤心了吧?活该!
勾搭别人的男人,贱货。
陆青办公室的门开了。
一见谈项目的人走,莫露立马放下了杯子飞奔过去,缠住他的胳膊,语笑嫣然:“忙完啦?可以赏脸跟我一起吃饭了?我妈妈挑了几个黄历上的好日子,我顺便给你看啊!”
黄历。
陆青听了就觉得头大。
他一开始只是想尽快摆脱这种困境,提了一下要定婚期,却不曾想,结婚居然是件那么那么那么麻烦的事。
一切都要准备,商量,裁定,还要包装双方父母都高兴,所有的亲戚好友领导下属的脾气都要照顾到,这就罢了,作为新娘主角,要求才是最大最难伺候的,两人意见若是不一致,一点小事能吵上一天,更何况,陆青并不想表达任何意见,他只是觉得烦。
“好。”
目前人缠在身边,想摆脱都摆脱不掉,他只能答应。
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秦桑榆人了。
她的小女助理依旧陪伴着其他讲师过来海关这边讲课,有一次遇到了,陆青禁不住问起来,小女助理说:“秦姐病了,挺严重的,在家休息呢。”
陆青心头猛地一震,“什么病?”
“高烧不退。好几天了,我打过电话给她,她不让我过去。”
陆青很担心。
那一天,开了车,到了她楼下,连保安都骗过了进了楼层里面去,到了她门前,犹豫踟蹰了许久,却连门都敲不下去。
在门口呆了一个多小时,赶上秦桑榆出门丢垃圾袋。
她一脸病态,抓着手机在打电话,松垮的蝙蝠袖大t恤穿在身上,情绪低迷到任谁都看得出来,咳嗽着进去了。
装病装柔弱这种事她也做不出来,所以根本不是装的,她真病了,且谁都不通知,也不让谁知道。
他也是真的没底线。
不是都说要结婚了么?都说了要到此为止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
强忍都强忍不住的时候,就开车到她楼下,一呆一整夜,不打电话不上去,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滋味很不好受。像一直在炼丹炉里被煎熬锤炼一样。
带莫露去吃饭。
车开出去,避开大道从小路穿过去,就快穿出街道的时候,前面的路被人挡住了。
莫露玩着手机,抬头一看,被堵了,没耐心地一蹙眉,伸手过去按着方向盘就滴了两下。
“滴——滴——”
前面的那辆宽敞版的银色suv却不为所动,依旧停在路当口,车主人走下了车来,在路边跟人拉拉扯扯的。
很明显的,车主人是一个略显秃顶的中年男人,旁边站着一个面色冷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