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从今天早上看见了那夫妻俩亲昵的样子，心里就一直不平衡，字里行间都咬着白薇，纵使那李福全再憨厚再笨也听出来了。
“程姑娘，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淮山呢？”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本不想问出口，可是还是没忍住。
程云儿有些尴尬，有些痛心，双手不禁曲起，紧紧攥住了袖角。
“怎么会呢，就算我脸皮再厚，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李福全见她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样平易近人的模样真和初见时一个样，让他不禁胆子大了起来。
他娘亲一直在催亲事，但是都被他给推了，怕是只有他知道为什么。
程云儿平日里见的人多，自然一听这话就看透了他的心思，知道他这是上钩了，心下欢喜极了。
当初柳淮山对她还是不错的，平时没见他和什么女子说话，与她算是客气话多了的了，可是后来闹了那么一个误会，确实弄得他很为难。
“都说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我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假，接下来就等嫁给老实人好好过日子了，我有些倦了累了，想过些踏实舒心的日子了。”
程云儿说这话是一直盯着李福全看，发现果真不出她所料，那个傻男人真的听进心里去了。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怎么可能真的这么想？
她一直穷苦，就盼着能嫁给家境殷实的男人生儿育女，见惯了柳淮山的高大俊美，他这样憨憨傻傻的庄稼汉子怎么可能入的了她的眼？
程云儿说完这话眼圈微红，李福全见此心如刀绞，真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她瞧瞧。
李福全正要说话，房门突然响了一声，他仔细一看，进来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
“哎哟，云儿今天回来的早，正巧我有事要跟你说说。”
镇上的尹媒婆一进门就喜笑盈盈的，一眼就瞧见了坐在那的李福全，不禁撇了撇嘴，所有的不屑全都写在了脸上。
“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吧。”
程云儿近来对这事已经习以为常了，镇上的媒婆几乎全都来过了，无非就是想一些死了老婆想要续弦的男人或者是想纳妾的。
“难得你这么痛快，那我就直说了。咱们镇上的张家，他家的儿子已经年近三十了，早年学骑马的时候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伤了腿，但是家境殷实，你要是嫁过去保准是吃香的喝辣的，云儿你就好好想想吧。”
程云儿生于市井，见多了人情冷暖，也懒得去伪装，往常家里来了媒婆都被她赶出去了，对于她的恶劣态度尹媒婆早就听人说过了，但是今儿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态度大变。
“是个瘸子？”
尹媒婆话音刚落，还没等程云儿说些什么，李福全率先从椅子上站起身，十分惊讶的说道。
这毕竟是大事，尹媒婆又知道这个程云儿是个泼辣的，只好不敢隐瞒，遂点了点头。
程云儿看见她点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样是寒门出身，自幼无娘，凭什么那个白薇就能嫁的那么好，听说当初还不是她自愿的，真是想想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云儿呀，这镇上的人几乎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婶子知道你一个人当门立户的过日子不容易，真是太苦了，可是一旦要是进了那张家，好日子就到了，到时候你再生个一儿半女的，那真是母凭子贵了。”
尹媒婆不厌其烦的劝说着，却没注意到那两人早就面色如炭。
“我不想嫁，你走吧。”
程云儿蹙了蹙眉头，低头沉闷的说道。
尹媒婆拿了人家的银子，怎么好这样就回去，当时说的是板上钉钉一样，这样一回去岂不是很丢脸？
“云儿，你可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莫不是还惦记那柳老板？本来婶子以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原来都是你一厢情愿的，现在镇上谁不知道呢？你要是再这样顽固下去，弄不好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尹媒婆字字句句如那锋利的匕首一般直抵心尖，程云儿双拳紧攥，眸中的热泪徘徊许久，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你是聋了么？难道没听见她不同意？”
李福全双拳紧攥，气的咬牙切齿，顶着一双猩红的眸子朝着那媒婆大声吼道。
“我原以为你眼界高，是看上了什么大人物，也好，人各有志，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回去回禀。”
尹媒婆见有人替她撑腰，心中就算再有怨气也不敢多言了，生怕李福全会对她不利，暗地里使绊子。
她说完那话就走了，程云儿一时被触动了情绪，满脑子都是柳淮山和白薇的恩爱模样，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李福全哪里受的了这个，他一个大男人身上又没有什么帕子，笨拙的扯着自己的衣袖替给她擦泪。
“程姑娘，程姑娘你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遭罪的还是你。”
“表哥，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称呼你，我实在是没脸在这镇子上待了。”
自从柳淮山那日在酒楼说过不会纳妾的话后，镇上的一切传言全都烟消云散，她的梦也跟着破碎了。
现在镇上的人看她的眼光都变了，全都觉得她攀龙附凤，是一个有心计有城府的女人。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一把攥住了他的那满是老茧的手，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
“别，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虽然你以前说过那些伤人的话，但是我早就已经不怪你了，至于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