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刚带着辛程从后园子里回来摘了一些西红柿黄瓜，打算拿到厨房里让张氏拌成凉菜晚上好带过去铺子里卖
刚走到院子里喊张氏时就被上房的人听到了动静
“三弟，三弟，快来上房待一会”老大掀开门帘子探出头来朝着三郎喊
三郎就知道辛程不是胡说了，大哥和爹真的打算让他做了那替死鬼去。三郎颇有些痛苦
“大哥，我。。去把菜放到厨房去给桂香交代下，一下就来”
“行行行，快来吧”大郎对着这个平时老实巴交的三弟露出了为数不多的亲近
三郎抬头看着对他一脸笑眯眯的大郎，心里颇为复杂，如今为了飞黄腾达要抛弃他这泥腿子了
三郎默默的走去了厨房，给张氏交代了做菜的事情，就去上房了，辛程也仗着自己是个小孩，紧紧的跟在三郎的后面
三郎打起帘子刚走进去就看到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爹，娘，大哥”三郎挨个的打了招呼，就站在了旁边，一时间上房陷入了沉默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大约就是这个感觉，辛程缩了缩脖子，决定打破沉默
“爷奶，叫我爹过来是有事吗？我娘还等着我爹搬桶子呢，桶子太重了娘怀着弟弟搬不动”
辛程看着老爷子说，因为知道这个事情老爷子会第一个开口
果然就在刘氏嘟嘟囔囔说什么“就数她金贵”的时候老爷子开口了
“老三呀，你也知道，你大哥他考个举人不容易，现在终于有了可以走的门路，去当官老爷了”
说完老爷子就没在说话了，等着三郎自己接口，三郎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爹，我知道大哥不容易，这么些年了，他可以当官老爷我也跟着荣耀”
再却是多一句话都没有了
老大一直在心里犯急，他之所以叫老三替他贷不叫老二就是因为老三蠢，好拿捏，没想到老三这么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明白
“三弟，是这样，大哥需要银子打点，你在高利贷这里借五十两给大哥周转，人我已经带来了，你按个手印就好”
辛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着家人都觉得别人就是傻子自己天下第一聪明呀，还那么理直气壮，自己不会贷去
三郎在这里气的浑身发抖，自己有的媳妇孩子，日子才刚刚有点起色，大哥这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现在借五十两，到了下个月就是六十两，再过五个月就是一百两，他哪里来的银子还
三郎强忍住心中的怒意
“大哥，这辈子只要我活着，我和我的后辈都不会去碰高利贷的”
三郎硬邦邦的甩了一句出来
“三弟，你这可不厚道，你这么一弄大哥还怎么做官，大哥的前程都不要了？”
“大哥，弟弟就问一句，你的前程重要还是弟弟的姓名重要？”
三郎说完就摔了帘子出去了
辛程眨眨眼“大伯，你可以自己借呀，反正你也要当官了，肯定能还的上，还是说你打算让我爹借了你就带着婶娘去任上不管一家人的死活了？”
一阵逼问大郎无言以对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牺牲一个三弟他就可以当官，以后平步青云指不定还能去做了京官
老钱看到他们一家人在这里闹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作为一个靠放高利贷养活自己的人见过多少的人性冷漠
“我说大郎，你这个钱借不借了，老钱我一天生意好着呢，你不借我可出去了”
“借借借，爹，你说怎么办”
大郎又把头转向了一直在抽闷烟的老爷子身上
“大郎，二丫说得对，你用钱你自己借吧，爹老了，没啥本事，高利贷实在是沾染不起”
当过几年账房的老爷子清楚的知道借了高利贷还不起是什么代价。
最终这场闹剧还是以老大咬了咬牙贷了三十两银子落幕
看的老爷子直摇头，造孽呀，老辛家还出了个贷款子的人
老大满意的拿着到手的银票就赶着去县里了，说要几日才回来
辛程帮着张氏拌菜蒸馍，忙的不亦乐乎，大丫也在旁边打下手，张氏已经开始刻意的锻炼小姐妹两的厨艺了，尤其是大姐大丫，辛程基本算个捎带，但是比起稍有些内向木讷的大丫而言，辛程这种活跃型张氏喊她打下手更加顺手，所以做事的时候张氏总是喊着辛程
大约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三郎又架好了板车出发去铺子了，辛程怎么也不让张氏陪着，毕竟月份有些大了也不安全，就带着二蛋跟着去了
伴随皎洁的月光，一路上父子三人的影子在地上拉的长长的，辛程知道，他们家的新生活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