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太,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对方我也不敢得罪啊。”
院长话音刚落,有护工进来说:“院长,沈先生来了。”
院长一听这名字,面如菜色,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硬着头皮出去见这位沈先生。
可能是我对沈这个字比较敏感,我让李姐先暂时照看一下我妈,跟着院长出去了,而果然如我所猜的,这位沈先生是沈伯父,而沈晨北也来了,他们是为了邓玉兰跟人打架的事而来的,也就是说将我妈打成那样的是邓玉兰。
原来邓玉兰也住在这家医院,如果是她打我妈,那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邓玉兰身上没什么伤,她的腿虽然不能行走,可智商是在的,而且病情时好时坏,可我妈就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智商,从来就没有一刻是清醒的,邓玉兰想打一个三岁的孩子,那还不容易。
我站在门口,等着沈晨北询问院长邓玉兰打了谁,院长的目光瞥见我,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沈晨北的视线也就顺着看了过来,有点讶异道:“楼笙,你怎么在这里?难道是……”
我走进去,视线落在坐在轮椅上神志不清的邓玉兰身上,冷笑了声:“真没想到,打我妈的会是邓女士。”
邓玉兰低着头玩指甲,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叫沈晨北晨南,反正就是自娱自乐的,一点也没看我,我是真不知道邓玉兰何时清醒何时装傻,一个傻了的人还能专挑我妈下手,那傻子可比正常人聪明多了。
院长见我们都是认识,松了一口气打哈哈说:“沈小生,傅太太,发生今天的事真是非常抱歉,以后我们医院会更加注重这方面的安全事故,保证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安全事故,疯子打架说成安全事故,这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
沈伯父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对院长说:“这件事也不怪院长,这里面病人如此之多,而且都是特殊病人,发生这样的事在所难免。”
沈晨北朝我过来说:“我跟你过去看看吧。”
这神经病人打架就跟小孩子打架一样,大人们不能去参与,否则就是理亏,我看着邓玉兰就觉得窝火,将我妈留下来,这样的事肯定还会再发生,别人怎么做我决定不了,但是我带走我妈,这事我能做主。
我没理会沈晨北,直接对院长说:“院长,替我妈办理一下出院手续,我要带我妈回去休养。”
丢下这句话,我也就离开了,也不管院长怎么错愕,还想跟我解释什么。
如果是别人,真的只是两个病人打架,那我无话可说,可邓玉兰又不是全傻,她有清醒的时候,她恨我入骨,这次能下如此重的手打我妈,下次说不定就是意外杀人了,法院是不会判一名精神病人死刑。
回到我妈的病房,我对李姐说:“李姐,麻烦你帮我妈收拾一下东西,待会我带我妈回去。”
李姐讶异道:“楼小姐,怎么这么突然,那我……”
“你跟着一起吧,我妈也缺个人照顾,你照顾她这么多年,她也认你。”
李姐需要这份收入生活,我需要她帮忙照顾,她要是愿意,我自然乐意聘请她照顾。
李姐说:“嗯,我马上收拾。”
沈晨北跟着上来,见我妈确实伤的不轻,抱歉道:“楼笙,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我妈会……”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妈现在是疯子,我妈也是疯子,两疯子打架,我能说什么。”我打断沈晨北的话,继续说:“不过你妈打我妈时是真疯还是假疯,想必你心里清楚,一个真正的疯子,不会是专挑我妈打,而且你妈住的是另一栋楼,隔着这么远也能发生这样的事,我要是不把我妈带走,真不知道下次我来的时候见到的会是什么。”
沈晨北心里要是不清楚,也就不会跟着过来了,他对此无话可说,我妈认识沈晨北,上了药的她忘记了疼痛,手里玩着纸飞机,见到沈晨北两眼一亮,拍着手一直傻笑。
沈晨北过来帮忙收拾东西:“待会我送你们回去吧。”
这点我没拒绝他,这里不好打车不说,我还带着我妈,东西还挺多的,这个时候又不好让傅容庭跑一趟。
院长见我坚持要带我妈走,也拦不住,只得给办了手续,从医院离开时,差不多六点了,五月份的天是昼长夜短,天也没黑,我妈已经几年没出来过了,她趴在车窗上一直看着外面,眼里充满好奇,就像是小孩子对未知世界的探索跟惊奇,看到什么觉得新鲜的,好玩的,她会拍手掌,很是开心。
摸了摸我妈的头,被扯掉头发的地方上了药,缠了纱布,脖子上也都是纱布,脸上只贴了创可贴,看着这样的母亲,我心里又酸又涩。
沈晨北从后视镜看了我这边一眼,忽然问:“楼笙,还打算将你妈送进精神病院?”
从医院离开时,我有打算,可看着我妈对外界新奇事物充满好奇跟开心时,我又犹豫了,思忖了一会儿我说:“再说吧,或许外界对她的病情更有利。”
我妈就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大不了我就将她当做孩子来照顾,一直以来我都不敢让我妈出来,怕她出事,也是因为没时间去照顾,楼箫的事就够我烦心的了,现在楼箫已经被送去了戒毒所,我觉得还是将我妈接到身边先待一段时间看看。
沈晨北问了这句,也就专心开车了,沈晨北真是变了,自从我出事后,他身上的刺好似都收敛了,也没什么戾气了。
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