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浪出了城西派出所后,未作片刻停留就打了辆出租车,径直往园艺山的华源林府飞奔而去。
夜色深沉,华源林府内却还灯火通明。
“宝儿,你姐姐还没回来?”一个保养得很好的中年贵妇推开二楼书房的房门,问一个坐在轮椅车上的年轻少女道。
“没有!”林宝儿拿着一本纯英文版的《月光之城》,头也不抬地回道。
“都这么晚了,这妮子怎么还不回来?”贵妇邹玉琼说着就准备拿手机打电话,林宝儿忽然转过头道,“妈咪,姐姐今年都25岁了,你还是别管她太紧了!”
“我要不管紧点儿,她被别人带坏了怎么办?咱们林家一向就在社会上享有盛誉,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乱来!”邹玉琼边说边撇嘴,林宝儿却嗤之以鼻道,“切——又是这一套!姐姐那种冰山冷美人,能有哪个男人入她法眼?我已经给她打了两个电话了,我劝你最好还是别给她打了,不然她跟你急。”
两母女正说着话,男管家阿忠忽然跑上楼来匆匆忙忙地禀报道,“夫人,外面有个叫叶浪的年轻人拿着一块玉佩说是来找林若初小姐的!”
“你就告诉他这里没这个人!”
快二十年了,邹玉琼以为对方忘记了这件事,或是对方已经结婚生子了,没想到现在却主动找上门来了!她的心现在就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的沉重。
“妈咪,姐姐以前不是叫林若初吗?难道是来找姐姐的?!”
令邹玉琼无比尴尬的是,林宝儿一语破的,道出了其中的关键。
“这——”
邹玉琼自觉扫了面子,担心阿忠传出去被人笑话,只得沉声说道,“你先让他在下面的客厅坐一会儿吧,我一会儿就下去!”
“是——”
阿忠小心翼翼地道了一句后,快步朝楼下跑去了。
“妈咪,那个叶浪为什么要拿着一块玉佩来找姐姐啊?莫非那是他跟姐姐的定情之物?我在许多武侠小说里好像见过这场景。”林宝儿腿上虽有残疾,可这y头却生得聪明伶俐,一语就道破了其中的玄机。
纸是包不住火的。邹玉琼不得不将事情的原委给林宝儿说了一遍,原来,二十多年前,还在梓州的时候,叶林两家关系深厚,一次酒后,林峰更是放言要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林若初许配给叶成的独子叶浪,恰好林然也看重了这个本家媳妇,于是双方就交换了信物,约定二十年后大摆宴席;然而时过境迁,当年的叶成和林然已经杳无音信,而林峰回到老家华源镇发展事业后,那简直混得风生水起,如今是一个拥有破亿资产的大老板了,可谓今非昔比啊。那个估计已经破落了的叶家如今还高攀得起林家这棵大树吗?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娃娃亲,爹地也是老糊涂了!”林宝儿听了邹玉琼的讲述后,不禁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邹玉琼跟着附和道,“就是!幸好那个老顽固这两天去北京了,老娘今天就替他把这门破亲事给退了——看看时间,晾他多久了,我下去把那条野狼打发走!”
“快半个小时了!”林宝儿看了看手机后一本正经地回道。
“那该下去了,我不能让别人说我们林家待客无道!”话音刚落,邹玉琼就踩着一双高跟拖鞋往楼下走去了。
高级红木定制的旋转楼梯随即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
楼下,大厅奢华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叶浪憋屈的端坐着,若不是因为自己来退婚,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他绝逼躺倒沙发上吹起了凉悠悠的空调,吃起了茶几上新鲜的水果。
“nnd,终于来人了!老子还以为你们都缩在龟壳里不出来了勒!”
听到脚步声,叶浪不禁侧目,碰巧看到一身旗袍的邹玉琼朝自己走来,他赶紧起身,毕恭毕敬地低头行礼道,“阿姨您好——”
“你就是叶成和林然的儿子?”
邹玉琼看着叶浪脚上那双草鞋,嘴巴差点儿没翘到天花板上去。
“嗯——我叫叶浪。”
叶浪见邹玉琼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异样,便想立即归还龙符玉佩走人,不料邹玉琼却忽然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来河阳的?怎么事先也不打一个电话知会一声?”
“下午的火车,刚到河阳,因为没有电话号码,所以事先没有告知。”叶浪自觉理亏,说话的音调都不敢抬高。
“这么说,你一下了火车,就迫不及待地找到这里来了?”邹玉琼眉梢一挑,露出一脸的鄙夷。
叶浪尽量忍住心中的怒气,如实回道:“我一直挂念这事,所以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呵呵,好一个马不停蹄。”邹玉琼狠狠瞪了叶浪几眼,心想你一个叫花子居然还好意思来提亲,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看你这样子,想必一周都没吃顿饱饭了吧?”不待叶浪回话,邹玉琼又说了句讥讽之话。
“阿姨,我从终南山下来,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因为没发现车上有啥好吃的,所以确实没吃过一顿饱饭。”叶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邹玉琼眼中更是充满了讥诮之色,随即吩咐站在她身旁的管家道,“阿忠,赶紧上楼让二小姐帮你拿一下我那个红色的lv手包。”
“是。”阿忠很快点头上楼。
叶浪还不知道邹玉琼拿包的用意,只得傻站着等待事情的发展。
“夫人,您要的手包——”
阿忠很快下楼,将一个鼓鼓的lv手包递到邹玉琼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