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止空洞的双眸突地一震。
温热的液体一下子涌上眼眶。
他死死地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
她的口型，是在叫着他的名字。
“帝止，帝止，帝止……”
仿若有一只手穿入胸膛，狠狠地攥着心脏。
一下一下，痛不欲生。
而在他看到那双清幽澄亮的眼睛缓缓闭上时。
他的呼吸也跟着停住了。
一滴滚烫的泪滴落。
仿佛内心深处有什么坚持已久的东西，‘轰’地一下，塌了。
该死。
该死的小东西。
你要是敢先死，我就敢追到地狱，将下面搅个天翻地覆，做鬼也不放过你。
黑衣人的剑在一点点地落下。
而就当剑锋马上就要触及凰无双的身体时。
‘当——’的一声。
一把纯黑玄铁剑扫过，力度之大，直接将黑衣人手中的长剑震飞了出去。
“找死。”
帝止低低地说了一句，手腕一转，紧接着‘扑哧’一声闷响。独零剑径直刺穿了黑衣人的身体。
血顺着剑尖一行行地滴落，帝止的眼眸没有一丁点的亮光，黑得可怕，仿佛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足以将一切吞噬。
同时，那双眼没有一点温度，冷得摄人，仿若地狱里步出的修罗，染着嗜血的杀意，周身杀气腾升。
强大得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让面前的黑衣人不由连连后退了几步。
可帝止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提着带血的剑，一步一步朝着黑衣人的方向走近，带血的剑在泥土里划下深而红的印记。
几个黑衣人交换了眼神。
反正凰无双只剩下一口气了，面前的人……太过可怕，他们的援军将至，实在不适合再战。
几人相视着齐齐点头，转身就跑。
然。
他们刚刚转身，就听背后……不，应该说是头顶响起了一道幽森的冷笑。
“想跑？你们都得给她陪葬！”
话音落，惨叫起。
风影紧接而至时，看到的便是倒在血泊之中的凰无双。
还有平时冷静得要命，此刻却发了疯一般杀戮的帝止。
独零剑上血迹斑斑，一如他的衣袍，也不知是他的血还是黑衣人的血。
连那张宛若神祇般的面容，都溅上了点点深红，衬得他杀气更浓，杀意更盛，宛若地狱怒放的曼珠沙华。
帝止不停地舞动着手中的剑，每一下，仿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人对多人，他只攻不守，好像受不受伤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似的……
风影见状，心头一痛。
主子向来沉稳冷静，他跟了主子十几年，什么时候见过他这般模样？
来不及多想，风影指挥着人去协助帝止，而他直接跃下马去，奔向凰无双。
此时的帝止，已经杀红了眼，一剑接着一剑恨不得要将这些人千刀万剐才甘心。
“主子！别打了！”风影在后面喊了一声。
帝止像没听到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主子！六殿下还有气息，如果来得及，说不定——”
‘还有救’三个字还未说出口。
‘咣当’一声。
帝止一把丢掉手中的剑，转身飞至凰无双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