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辈子活过来，谁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一点情面都不留？
更何况，对面的人也就是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他已经够放低姿态，态度已经够恭敬的了。可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被无情地驳了回来。
好，很好，非常好。
“那族长是想要多少银子？”
凰无双动了动眼皮，眸底划过一丝精光。这云长老还杠上了，有钱是不，那好，老子就让你明白。
她竖起一根食指，面带微笑地朝他晃了晃。
云长老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的神色，“一两？”
‘扑哧’一下，某人笑出了声。
“我听闻江北云家几乎垄断了大半夏清的水路，想必收入应该相当可观吧。
云长老，一两银子，你是打发乞丐呢？”
云长老的脸色不太好看。
“一百两？”
闻言，凰无双又笑了，“你以为我堂堂夏清的六殿下，会缺这一百两？”
“那，一万两，总够了吧？”
凰无双放下茶杯，杯底与杯座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目光清幽明亮地看向云长老，语气慵懒，但能从话中听出，凰无双已经没了再跟他一问一答的耐心。
“云长老，你是太小瞧那玉坠的价值，还是太小瞧我的身份？
一千万两，现付，不讲价。付得起，我就给你看，付不起，就赶紧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本殿下政务繁忙得很，经不起在这浪费生命。”
而众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四个字上。
一千万两？！
还现付？！
云长老的脸彼时已是乌云密布，难看得不行。
他不就是提出想再看一眼么！这小妮子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万两！
先不说别的，这价格就不是一比小数目。
再者，会有哪个神经病，出门带一千万两的现钱？那么多的银票，衣服里都塞不下的吧？
……
他不看了还不行么。
谁叫他遇上个这么坑的黑心丫头。
云长老坐下，略微面露尴尬地说了一句，“老夫突然想起，上次已经确认过了，老夫信你便是。”
一旁突然响起一道轻佻的笑声，“老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被小丫头治得服服帖帖。”
穆长老说完，还欠扁地拍了拍云长老的肩，“舍不得花钱就直说，还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给自己留面子。我不是早说过么，咱们这个岁数啊，面子不值钱！”
穆长老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完全无视了云长老刀子一般的目光。
凰无双扶了扶额，不由朝穆长歌扫了一眼。
他还是一脸不乐意地，低头拿手指戳着茶杯，似乎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
她还真想不明白了，穆长老明明是个跟他一般骚包的人啊，怎么穆长歌就怕他爹怕成这样。
故意清了清嗓子，凰无双出言打断正在眼神较量的两位长老。
“那个……天色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说说正事了？”
穆长老这时转了头，顺水推了一把舟，“也好。”
而与此同时。
云落尘跟穆长歌齐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