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心里好乱。”
蒋心雨语气匆匆的说完，然后又继续向外走去，直到坐进车子里，她那种茫然无措的情绪才平静些许。
“怎么办，拿掉吗？”等我坐进车里，蒋心雨犹豫片刻问道。
以前从廖莎莎那里得知，我对孩子特别看重，甚至看重的有些过分，所以她问的很忐忑。
“现在怀的话，除非你过年不回去，否则的话这对你家里人来说一定是个冲击，看情况吧，我考虑几天，你也想一想，一周后我们再决定要不要。”说到底这也是一条人命，我一时之间根本拿不定主意，考虑一周也就是个说辞，届时拿不拿的定主意还是两说。
“好吧。”蒋心雨点点头，琢磨一阵系上安全带，接着便沉默不言了。
“去哪里？”
“不去哪儿，回家。”
我在她侧颜上扫了扫，突然从心底深处生出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这个念头出来把我细节都吓到了，暗叹自己想的太简单，未免也自私了一些。
我想的是，要不要像曾经对何采抱有的那种想法一样，把蒋心雨偷偷藏在外面养着，神不知鬼不觉，但这样的话蒋心雨代价太大了，大好的年华就这样隐匿起来，想想属实有些心里不忍。
至于当时为啥对何采没生出这么不忍的心思来，今时今日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送蒋心雨回到出租屋后，我在上面待了一个小时，最后又下楼给她买了些营养品和水果之类后才去帝豪上班。
从这天起我空闲的时候想的不再是何采去了哪里，又有一件新的眼前事横冲直撞扎进了我的脑海里。
夜里回去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给柳芸按起了摩，把柳芸大大吓了一跳。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不是在外面做什么了吧？”柳芸觉得这按摩服务享受的有些忐忑，这也太一反常态了。
“哪有？”
“那就是有心事？”柳芸眉头微蹙，疑惑着问道。
“就是有个假设的问题要问你。”
“来了，你先说。”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哪天我突然从外面抱个孩子回来，你愿意养吗？”
“什么意思，你要去领养孩子，不是吧，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我这不是已经在保养身子了吗？”
“……”心里沉了沉，我又继续问:“不是领养，是我的孩子！”
“你在外面搞了？”
柳芸问这句话出来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她的肩膀缩了缩，接着她就翻身拿开了我的手:“好嘛，我说今天咋这么反常，感情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问的是万一，媳妇儿！”
“你哪回问过假设的问题，还不如痛快一点问呢。”
“好吧，就是有了，你说愿不愿意养吧？”
“怎么就问我，那她愿不愿白给你生呀！”
柳芸气得哆嗦了一会儿，最后郑重道:“如果说把孩子抱回来的话，以后就没有后续的麻烦事，比如那天说她又心生不忍了想要回去这类的事情，那你就去抱，以前找代孕的时候我就说过，只要是你的就没问题，这话也不是说着玩的。但是今天，你自己该去哪儿去哪儿！”
柳芸说着一卷被子翻身过去躺下了，同时将我经常枕的枕头塞到被子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我到底去哪儿啊？”
“随你便！”
“……”
我重重吐了口浊气，坐在床上没有挪动，从回来的路上就一直考虑到底要不要对她说，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毕竟这事早说还有早做决定的机会，如果说的晚了，拖下去还可能再生出其他事端。
大概坐了一个多小时吧，埋在被子里的柳芸伸出头，看了我一眼又钻回去了。“你倒是早说啊！”
早说她可能心里会舒服许多，偏偏等事情都敲定了才找她说，这种感觉真的让她如梗在咽。
“这就是刚刚发生的事，今天出的结果，就说了！”
“谁呀？”
“蒋心雨。”
“谁？”
柳芸蹭地坐起来，“心雨？”
我点了点头。
“她不是说对你这种类型的不来电吗？怎么又口是心非了呢？还是说你对她死缠烂打缠着不放？”
“就是一场意外。”
“你的理由真是很多。”
“……”
接下来的几天柳芸跟我都是保持着这种不近不远的关系，而我在一周期限将至的时候，最后又跟她聊了聊。问她留下孩子行吗，柳芸了解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后，点头默许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柳芸默许后，我欣然去找了蒋心雨，但蒋心雨思考一周之后，确实决定拿掉这个孩子。
她的一句话直接将我连日来的期待断送了。
“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蒋心雨摇了摇头，挺决然的。
我面色白了几分，也只能跟着她一起去医院。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刚好有个医生看到了我们两个，这个医生就是那天为蒋心雨检查的那个，她可能是来这边有些事情。
“哎，你不是那天那个姑娘吗，你们在这干嘛？”
我见其是个医生，就问了问打胎的一些问题。
“啥，打掉？”医生怔了怔，有些不可置信。
而这个时候蒋心雨用手肘撞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该问的不要乱问。
“嗯那，我们现在没能力抚养孩子，决定不要了。”
“那可惜了，三条人命那？”医生叹息着摇了摇头，然后走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