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离婚
顾司霆唇角勾起诮讥的冷弧，高大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声音低哑而破碎，“这一次，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明杳垂着长睫，并没有再说什么。
苍白的小脸近乎透明，整个人看上去仿若易碎的娃娃。
顾司霆死死盯着她，好似从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他不在乎她究竟做出什么选择，可是，他不能接受，她不告知他一声，就这样将他们的孩子打掉了！
太残忍了！
曾经他有多在乎她，那么现在他对她就有多愤恨和失望！
可能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吧？
不，她有心，只是对他，她不那么在乎而已！
站在她的角度，他们都已经离婚了，她确实没有必要再怀着他的孩子！
顾司霆从没有这样颓丧和愤怒过，一想到那个‘孩子’，他的心，就痛得像是被人硬生生捏碎了一样。
看着明杳这张脸，他第一次觉得陌生。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他不该勉强她签那份协议。
什么两个月之约？
就算是两年，她也不会对他动情吧？
“既然你这么想跟我划清界线，从今往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他英俊的轮廓紧绷成线，漆黑狭眸一片猩红，每个字都像是从喉骨深处迸出，“等你出院，我们去民政局将离婚证领了！”
明杳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
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心口，又疼了一下。
但这样的疼，只让他觉得讽刺好笑！
明杳抬起长睫，看向面色绝决而冰冷的男人，心脏沉进了谷底。
她知道，一旦他说出这些话，就是真的不会再回头了。
尽管早就料到的结局，可这一刻，还是难受至极。
她唇瓣动了动，声音沙哑地说了一个字，“好。”
顾司霆看着面上除了苍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男人，身体里的血液，一片冰凉。
这个女人，杀死了他的孩子，却没有半点悔意和波澜。
她的心，真的好狠啊！
顾司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赤红与雾气，悉数消散，只剩下一片冰冷与漠然。
整个人显得无比酷寒、疏离。
“从今天开始，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就算见到，也绕道而走！”
听到他的话，明杳心脏，抽抽一疼。
她闭上眼，声音沙哑，“放心，只要你不纠缠，我可以将你当成陌生人。”
好！
很好！
她随便一句话，都能像支卒了毒的利箭狠狠刺进他心口。
顾司霆没有再看明杳一眼，他转身，大步离开，背影透着令人心悸的凛冽。
走出病房，顾司霆扶住墙壁，两腿有些发软。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往前走。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
顾司霆拉住医生手臂，朝她手中拿着的病历看了眼。
“明杳的？”
医生点头，“是的。”
顾司霆一把夺过病历，眼赤欲裂地看了一眼。
病历上写得清清楚楚，各项数据都正常，病人要求流产手术。
顾司霆高大的身子紧绷成线，僵硬到了极点。
他将病历揉成一团，眼眶里一片猩红阴鸷。
明杳，你真狠！
宝宝一切发育正常，你却连跟我说一声都不愿意，直接就打掉了！
这样也好，划清界线，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顾司霆将病历揉成一团扔到地上，闭了下眼后，愤然离开。
直到顾司霆走远，时鸢才走出来。
她赌赢了！
明杳并没有告诉顾司霆流产真相。
看顾司霆的样子，他应该不会再原谅明杳！
……
病房里。
夏意晚重新过来，看到明杳晕了过去，她心神俱震。
“杳儿——”
说话间，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夏意晚掀开被子看了眼。
猛地睁大眼睛。
她按响服务铃，叫来医生。
明杳在医院里住了将近十天。
出院那天，她接到陆周电话，“太太，四爷明早九点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明杳点了下头，“好。”
郦城的天气，渐渐变暖了。
领证这天，明杳没有让自己继续颓废下去，她穿着一件春款驼色风衣，化了精致的妆容，来到民政局门口。
明杳过来时，顾司霆已经到了。
他穿着件黑色衬衫，熨帖得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裤。
十来天没见，他清瘦了不少，轮廓线条显得更加棱角分明，像是工匠精心雕刻出来的一样。
他脸色不是很好，下颌上冒着一层淡淡的胡茬，眼底带着一层不容忽视的阴影。
应该是这段时间没有睡好的缘故。
他倚在黑色宾利车的车头前，指尖夹着根香烟，缭缭烟雾中，神情讳莫如深。
明杳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男人漆黑幽深的狭眸，朝她看了过来。
比起流产那天，今天的她看上去，要精致许多。
终于要获得自由了，她打心眼里开心吧！
顾司霆掐熄烟蒂，没有多看明杳一眼，先一步进了民政局。
由于没有财产纠纷，离婚手续办理得很快。
工作人员盖好章，将两个红本本交给对方。
现在离婚证也跟结婚证一样，成了红本本。
明杳看了眼，就放进了包里。
两人开着车，一南一北，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