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到来，杨云曦约了梁晨一起看电影、吃圣诞大餐。
那晚，梁晨本想喊陈旭升一起，结果那小子电话里说另外有约，他只能独自去赴杨云曦的约了。
两个人在电影院看了一部喜剧片，散场时，杨云曦问：“一会吃什么？”
梁晨忽然想起去年这天时，是和童俏一起吃的麦当劳，便随口道：“要不吃麦当劳吧？”
杨云曦一愣，忽而发笑：“原来你喜欢吃这个？”
“没，”他恢复成严肃脸：“你要不喜欢就算了，我吃什么都随便。”
“就吃麦当劳好了，其实我一直很喜欢这些垃圾食品的！不过我妈每次看到我吃这些都会念叨，在她眼里喝饮料就是尿毒症，吃炸鸡就是高血脂，薯片是致癌……总之我只能喝白开水吃家里的饭菜她才能安心！”
她无比夸张地说出，逗得梁晨噗嗤一下，他突然发觉这个女孩子其实还挺可爱。
两人走进最近一家麦当劳餐厅，进门就看到童俏和童华生坐在考玻璃窗的座位上，面前摆放着满满的食物。
童俏的脚边上是两个巨大logo的白色纸袋，看样子是满载而归。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羽绒服，和里面的浅绿色校服特别搭。
黑亮的长发一成不变地束着高高的马尾辫，长长的发丝顺滑地垂在后背，如缎子。
她正吃着一个甜筒，不时望一眼窗外的景色，又同父亲说笑上两句。
如同任意一对感情至深的父女。
梁晨只感一阵欣慰，杨云曦却道：“咦，是俏俏！”
梁晨刚想拉杨云曦离开，童华生却发现了他们，挥手喊：“小梁委员！”
童俏的目光也顺着划过来，从梁晨脸上落至杨云曦身上，瞬间如同冰窖。
童华生的热情，让梁晨不得不硬着头皮携杨云曦走近，打招呼道：“童叔，俏俏。”
童俏低着头，脸庞犹如笼上了一层寒霜。
“喊人呐。”童华生提醒。
“梁委员，云曦姐。”
声音像就在喉咙里打了转。
童华生有点不悦，张口要斥责她。
梁晨忙阻止：“听到了，对了，今天是陪俏俏过圣诞节吗？”
童华生道：“不是，她月考得了年级二十六名，我奖励她来买衣服和鞋子。正好饿了，她说想吃麦当劳，所以就来了。我这个年纪的人了，哪还懂过什么圣诞节呀！咦，”他露出个看破一切的笑：“你们是来约会的吧？”
杨云曦笑而不语，梁晨忙解释：“不是，就是没什么事，一起约着过节。本来陈警官也要来的，可突然又说另外有约。”
梁晨左右望一眼，朝杨云曦道：“这里都满了，要不咱们另外吃点别的吧。”
两人想走，童华生忙拦住，道：“别啊，一起坐吧！反正是四人桌，热闹。中国人过节嘛，不就图个热闹！”
杨云曦嗤地笑出声。
梁晨也不好再推却，问过杨云曦要吃什么，就让她先坐下陪童华生父女聊天，自己则去排队买餐。
轮到他点餐时，他给自己和杨云曦各点了一份板烧套餐，外加草莓圣代和两个香芋派。
目光扫至儿童套餐，上面的史努比圣诞玩具引起了他的注意。
还记得去年圣诞节时，他也曾送一个y给到童俏，那时的她很高兴。
一想及此，他又一指儿童套餐，道：“再要一个麦乐鸡的儿童套餐，玩具要这个踢足球的史努比。”
当这个发条玩具摆到她面前时，童俏眼中闪过一道光亮，似记起了什么。但只一瞬，她眉眼间又好像笼着一层薄雾，看不清神情。
那双小狐狸般好看的眼，挑向玻璃窗外，望着路上的来来往往的行人，似有满腹心事。
童华生看不下去了，道：“梁晨哥哥给你买的，怎么连句谢谢都不会说了。”
“谢了。”她撇撇嘴。
梁晨将那小玩意放她手边，她转脸看了一会，再抬头看他。见他已经跟杨云曦在说话了，便负气扭头。
杨云曦敏锐地察觉到了，边转身询问童俏关于学习上的事。
童俏表情始终不冷不热的，但对她的提问还是一一回答。
梁晨在旁一直留心着她的话，听她说最近已经进入复习阶段，基础知识早没问题了，主要在难点和各种刷题。
正想提醒她几个复习要点，可才开口，童俏就站起身，道：“爸，我去下洗手间。”转身，面无表情离开。
梁晨讨了个没趣，也不恼，低头喝一口可乐掩饰尴尬。
看她离开，童华生才道：“小梁委员，真不好意思，俏俏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的了，自她奶奶……唉不提了！”
他知道这件事是梁晨和童俏之间关系的滞碍，也知道这是梁晨心里过不去的坎。
“她现在越发变得执拗了，在家里和我继母、妹妹的关系都处得不好。总是一个人待房间里，也不跟我们多说话。今天要不是我喊她出来购物，她都不会来。不过我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马上要高考了，还是得等孩子顺利渡过这个人生的大关才好。不然——”他叹口气：“也对不起我妈在天之灵！她那么疼俏俏，一直想着看孙女考上重点大学的……”
他一抬头，见童俏从用纸巾擦着手走来，忙转过话题，问起了梁晨最近的工作情况。
男孩答：“都还好，又到年底了，很多事情都处于收尾阶段。”
他们又聊了些社区里的事，都是些大人之间的事，杨云曦也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