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语有些嫌弃，可是语气里却听不出来半分不耐。
而戴宁这个比钢铁还硬的直女却听得直皱眉头：“我哪儿烦了？我……我只是为了提醒你而已，而且我也没有多提醒几次，人家只是怕你忘记了嘛。”
慕容远：“……”
见他不说话，戴宁咬住下唇。
“反，反正你不许忘记，我记住了，你的学生也给我作证。”
跟她再说下去，慕容远觉得自己会被气死，他颇为无奈地开口：“走吧，送你回去。”
结果在回去的时候，戴宁却还是时不时地提这件事情。
慕容远一路上却很沉默，她越是提，他就越沉默。
直到到她家楼下，戴宁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时候，慕容远叫住她。
“戴宁。”
听言，戴宁停下动作，回头不解地望着他。
“怎么了？”
慕容远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戴宁：“？”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了半天，慕容远依旧没有说明喊她的缘由，戴宁都有点慌了，盯着他好半天才问：“怎，怎么了？是我，刚刚说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吗？还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一边说，戴宁一边去摸自己的脸，想检查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然而，她越是如此，慕容远的眼光就越深。
“喜欢我，很辛苦吧？”
听言，戴宁一顿，呆呆地看着慕容远许久，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可是她又不太想承认，于是只能懵懵懂懂地否认：“不，不辛苦啊。”
慕容远低笑了声。
“是吗？”
每天都要在意他的感受，他都没有说话，仅仅就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她如此坐立不安，真的不辛苦吗？
慕容远光是看着，都替她觉得辛苦。
“真的！”戴宁怕他不相信，立马表明自己的心意：“我没觉得辛苦，一点都不。”
说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解释道：“可能是你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吧，所以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反正我不仅觉得不辛苦，我反而觉得挺幸福的。”
幸福？
天天因为他而生忧生怖，还觉得幸福？
慕容远哪里会相信她说的这些话，指尖轻扣着方向盘，又是好长的一阵沉默。
许久，他才说：“多爱自己一些吧。”
“啊？”
“我的意思是，别只顾着喜欢我，多喜欢自己一些。”
戴宁不动了，就那么坐着呆呆地望着他，许久，她的眼眶红了些许，片刻后她嘴唇抽动着。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话呢？”
看她眼眶红了，慕容远蹙起眉：“我……”
“你别说话！”戴宁却突然打断他的话，然后猛地推开车门下车，站在车门外让冷风吹着她，先前因为他承诺要送自己的手链的事情戴宁头脑还热了很久，如今被冷风这么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
夜色中，她笑容有些凄然：“你不就是觉得我一路上找你讨要手链很烦人吗？”
慕容远：“？”
“我什么时候说你……”
“你不用解释了！”戴宁有些用力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很烦人我话多，我以后不再说了行不行？”
她站在夜色之中，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可脸上却还是重新堆起了笑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手链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今天晚上我们也没有见面，过了今天晚上，明天我们还像平时一样，你继续过你自己的生活，我喜欢我的，好不好？”
她此时的模样让慕容远心口一痛，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了下，他咬住下唇，几乎是第一时间将车给熄了火，然后准备下车。
而戴宁却被他这个动作给吓到了，一双美眸瞪大着往后退，“你别过来！”
刚准备下车的慕容远不明所以地看着戴宁。
“你别下车！”戴宁死死地咬住下唇：“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作没发生过，你为什么还要下车？”
“我下车是因为……”
“你别说了！我没问你！”戴宁又将他后面的话截回去，像是害怕再拖下去慕容远真的会下车并说出让她绝望的话来，所以她打算速战速决，直接道：“反正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你别过来，我也不会再找你讨要那条手链。”
说完，她转过身快速走了几步，又扭过头来看慕容远，见慕容远还盯着她，她索性大步地跑起来。
很快，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慕容远的视线里。
慕容远伸手扶额，心中的无奈可以说是达到了百分之百。
他都还没有开口，她怎么就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这个笨蛋……
也罢，就先这样吧。
慕容远在原地等了许久，确定戴宁已经上楼了，这才开着车离开。
而等他离开以后，戴宁才从门后走出来，悄悄地打量着那辆离开的车。
她站在那里望着车尾许久，直至消失不见还在看。
也不知是在看黑色的夜还是在看自己那一无所有的未来。
她今天面对慕容远的时候，说谎了。
喜欢他，其实真的很辛苦，很辛苦。
就像现在，她的心里很苦，比吃了苦瓜还要苦。
戴宁咬住下唇。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确实是想多爱自己一点，但凡她多爱自己一点，就可以少喜欢慕容远一点了吧？
只要少喜欢他一些，自己的痛苦就能少受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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