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飞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涨涨的,像是里面塞了块大石头。
视线慢慢变得清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长满皱纹的脸。
那张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嘿嘿,小伙子,你醒了?”
“妈呀!”
辰飞大叫一声,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幸好那张脸还有几分人样,不然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老医生也是吓了一跳,骂道:“干嘛呢?是不是酒还没醒呢?”
经老医生一提醒,辰飞看看四周,也总算是回想起来了,想来应该是自己喝醉了之后被送到校医务室。
“对了,我记得一个学生比我先倒下的,他怎么样了?”辰飞想到了方兴,赶忙道。
老医生侧开身子,指了指门口方向。
方兴就站在门口。
此时的他,就像换了一个人。
亮闪闪的耳钉和项链全都摘了下去,原本蓬松的方块头更是直接剪成了青皮,只剩一截短短的头发茬,整个人显得硬朗利索了不少,但也使他的身高从175直接降到了169。
见辰飞看了过来,方兴沉声道:“虽然在酒量上你不过是胜了我一口,但我方兴说话算话,输了就是输了,以后我不会打架斗殴,不会跟别人收保护费,努力做个乖学生,24班也不会再有有老大了。”
说罢,方兴直接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背影,辰飞感慨道:“虽然这小子品性不太端正,但敢作敢当这一点倒是挺让我欣赏的,也不枉我喝了这么多啤酒,哎哟,不说还好,一说就想尿尿了。”
辰飞从床上爬起来,这才注意到隔壁床上竟然还有一个人,仔细一瞅,不由得惊呼:“鸭梨老师?这么巧,你怎么也在这啊?哟!你这腿怎么了?”
此时张果躺在床上,左脚打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被吊了起来,小脸委屈地皱成了一团,可怜兮兮,那看向辰飞的目光中,充满了幽怨。
突然听辰飞这么说,张果一时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捞起身下的枕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辰飞轻易躲开枕头,不明白张果为啥突然对他发火,只好转头问医生,“医生,她怎么了?不会是提前到更年期了吧。”
医生在病历表上写写填填,头也不抬地道:“我哪知道,只看到中午那些学生把你们送来的时候,她就扯着你的头发又打又骂,嘴里还口口声声的叫你负心汉,我说小伙子,不是我说你,既然承担不起这责任,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冲动,一夜欢愉你是舒服了,可是人家女孩儿的下半辈子就这么让你给毁了,多qín_shòu啊。”
辰飞面色一窘,很是怪异地看了一眼张果,搞不懂她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尿意汹涌,辰飞也来不及问个究竟,赶紧跑去卫生间。
“呼……舒服啊。”
厕所内,辰飞舒服地颤了两下,又抖了抖,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呵呵,小伙子,你可算是醒了。”
刚出来不久,迎面走来三个人,辰飞好奇抬头,却见是张国富和王继海,以及一个从没见过的人。
那人六十多岁,头发灰白,像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那种老头,但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的眼中始透着一股狂热与韧性,颇有几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感觉。
看张国富和王继海俩人赔笑地尾随在两边,就知道这老头来历不简单,虽然不明白他干嘛突然跟自己搭话,但辰飞还是礼貌道:“多谢老先生关心。”
葛司林笑道:“今天中午你跟那学生拼酒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呵呵,你的做法很人意料,不过我很欣赏,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葛司林,是教育局的副局。”
辰飞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眼前这貌不惊人的老头会是教育局的副局,怪不得就连张国富都要在一旁赔笑。同时心里暗暗惊讶,自己那极端的做法,非但没有被怪罪下来,反倒是得到了这位副局的赏识。
辰飞忙伸手笑道:“原来是葛局,久仰久仰。”
葛司林同样伸出了手,二人重重地握了握。
末了,葛司林发觉自己手掌上沾了几滴水渍,笑道:“看来小伙子你上完厕所没洗手啊。”
“不愧是葛局,眼光就是毒辣,什么都瞒不过您。”辰飞笑嘻嘻道。
“哈哈,别人也经常这么说,别看我戴着副眼镜,其实我这视力比起你们一些年轻人都要好。”葛司林哈哈大笑,同时浑不在意的将手在王继海身上蹭了蹭。
王继海很委屈,就见这一老一少已经哥俩好的搂在了一起,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感觉。
葛司林大笑道:“我是从农村长大的,从小就不知道上完厕所要洗手这个道理,这个习惯到现在都没改过来,我倒是认为那些城里人太矫情,我都这么过了六十多年了,身体还不是倍儿硬朗吗?哈哈,你小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到我的手底下磨练两年?”
这看似玩笑一般的话,却是王继海和张国富变了脸色。
葛司林的这番话,分明就是想将辰飞当作自己未来的心腹培养啊。
可是这小子何德何能?
进学校工作不到一周,资历浅的不能再浅。且听说他在上班的第一天就和同在一个办公室内的老师给闹翻了,之后又与本班学生在小树林群殴,在办公室内殴打老师,今天早上更是私自与学生设赌局。
这家伙身上,可谓是劣迹斑斑啊。
又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