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
苗欣赶到厉家医院。
手术室门口，站了一长溜年轻男人。
清一色花样美男。
连之前在国外拍戏、打比赛的三哥厉明旭和四哥厉承曦都在。
唯独少了大哥厉勋爵和五哥厉泽信。
“什么情况？”苗欣脱口问。
见她气喘吁吁，跑得额头上都是汗，厉宸寒皱着眉递给她一瓶水：“你飞过来的？”
苗欣没回应。
接过水一口气灌下大半瓶，继续问：“什么情况？”
“妈……”
厉宸寒刚说了一个字，其他四位哥哥便异口同声喝止：“老七！”
“你们什么意思？”苗欣一下子火了。
她从裤兜中掏出手机。
开始拨电话：“都不想告诉我是吧？
行！
你们不把我当厉家人，我也不勉强。
我自己想办法。
我给爸妈打电话，
给五哥打电话。”
手指抖得厉害，摁了几次，都没能摁准。
还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六哥厉鹏涛终于忍不住：“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好吗？
欣欣又不是傻瓜？
老七，你告诉欣欣吧。”
二哥厉擎宇、三哥厉明旭和四哥厉承曦相互对视一眼，没再阻止。
厉宸寒深深看了苗欣一眼，“欣欣，
不管你听到什么，
都不许激动。
一切有我。”
“嗯嗯！”苗欣拼命点头。
就像六哥说的。
她又不是傻瓜。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能让周末吃团圆饭都无法赶到的三哥、四哥出现在这里？
而大哥，却不在？
当然。
还有那个人。
那个她一直等着主动向她解释的人，也不在。
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她死死咬住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鼻腔中却依然发出沉闷吸气声。
厉宸寒眼睛里滑过一抹心疼，伸手摸了下她的头。
“欣欣，爸妈……昏迷了。
还有老五。
今天周末，他在家陪爸妈。
中午一起吃了顿饭……”
“外婆人呢？”苗欣突然打断他。
她的嗓子哑了。
几乎一瞬间就发不出声音。
但语气，却非常确定。
几个人都吓得一愣。
他们的欣欣宝贝，实在太聪明，也太敏锐。
只要稍微有一点点苗头。
她都能抓住事情的本质。
“欣欣！”尽量维持镇定的哥哥们瞬间破功，全都围上来。
“我没事。”苗欣扫一眼他们。
重新将视线落回厉宸寒身上：“告诉我，我外婆呢？”
“她……”厉宸寒迟疑一下，还是道：“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苗欣猛地拔高声音。
但嗓子哑得厉害。
强行尖叫只能让她拼命呛咳。
她灌下一大口水压制住咳嗽。
再问：“什么叫不见了？
畏罪潜逃？
被人绑架？
还是干脆自杀了？
你们有没有报警？”
“自杀”两个字让所有人面面相觑。
“报警”更是令他们不敢看苗欣的眼睛。
厉宸寒脸上浮现出罕见的震惊。
他尽可能放缓语气：“欣欣，
事情还没有严重到报警的程度……”
“还要怎么严重？”苗欣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我爸爸、妈妈和五哥现在在手术室里抢救。
我大哥现在忍着悲痛，
在里面给他们做手术。
你却告诉我，
投毒者不见了，逃跑了。
而你，
还不打算报警？
寒爷，
我讨厌你！”
从救起苗欣那天开始。
她在厉家人面前，就像个温顺乖巧的小兔子。
努力讨好，拼命表演。
只说厉家人最爱听的话。
只做厉家人喜欢，能令厉家人开心的事。
把一颗无比赤诚、信赖的心，毫无保留捧给厉家人。
哪怕有时候荒唐，有时候出格。
她也从不忤逆。
尤其是对他厉宸寒。
更是到了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地步。
可是现在。
这个乖乖的宝宝兔，却揪着他的衣领，对他大声喊“讨厌”。
厉宸寒突然觉得。
十年间。
欣欣跟他说过那么多话。
这一句，最伤人。
可他却没办法怪她。
心脏软得一塌糊涂。
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伸手搂住小东西。
将她用力抱进怀里。
他亲亲她的鬓发，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嗯，我讨厌。”
“你是个混蛋！”苗欣依然在控诉。
“嗯，我是混蛋。”
“你还是笨蛋！”苗欣开始抽泣。
“嗯，我是笨蛋。”
“你……你……”苗欣终于嚎啕大哭起来：“你为什么不阻止？
为什么不报警？
为什么不通缉她？
为什么不给爸爸、妈妈和五哥报仇？”
“因为，”他由着她哭，将她搂得更紧，声音也更加温柔：“她是我外婆。”
他说，她是我外婆。
而不是。
她是你外婆。
厉擎宇、厉明旭、厉承曦和厉鹏涛在旁边看得又难过，又眼红。
四人好几次都伸出手。
也想抱抱欣欣宝贝。
可对上老七比狼都凶狠的眼睛，还是退缩了。
他们的欣欣宝贝啊！
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