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赵零夏才把代销商的事跟两人做了详细的解释。
“再过十来天我跟我哥就要开学了,所以妈,卖洗衣粉的事就得靠您了。”
江薇已经不坐轮椅了,虽然还是不能使大力气,但卖洗衣粉又不用搬搬抬抬,她完全可以承担。
“你们哥俩就安心上学,家里的事都交给我,妈虽然没有大能耐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但既然大妮儿找到了这么好的出路,我就一定不会让你们跟着我吃苦。”
她信誓旦旦的样子给两兄妹都笑坏了,江薇也有些尴尬,咳了一声。
“大妮儿,我正想跟你说说,除了这些日子的花销,还有你交保证金的一千,咱家现在还有一千二百块钱。你看看,是不是该把你在乡亲那里借的钱都给人家还上,还有孙家最开始给的二百块丧葬费。”
虽然知道那些村民是在得了一成利息的情况下才慷慨解囊,但自家卖了房子和地搬到镇上了,那些人也没有上门要债,这也算是一种善良。
欠钱的滋味不好受,现在手里有点钱就抓紧还上。
赵零夏也觉得早还上早利索。
“嗯,那就找时间我回村里一趟,把钱给我四舅妈,当初借钱就是她帮着张罗的,也是她做的担保人。”
“少宁叔那二百也让我四舅帮着还吧,不然我怕他还是不要。”
当初在医院孙少宁和王福还凑了七十六块钱给赵零夏,还有村民那二百块加二十块利息,这么一加起来,一共要还差不多五百块钱。
房子和地都没了,全部家当只剩下七百块。
但赵零夏一点都不后悔,今生她不想再留在六榆村,这些迟早是要处理的。
只是偶尔会觉得有些对不起父亲,把他一手打下的家业都给折腾没了。
第二天她并没急着回六榆村,而是托窦大娘给介绍了个手艺好的木匠,让木匠帮着打个牌匾和柜台。
把量尺的事交给哥哥后她才回六榆村找了余梅,所有钱加起来一共是四百九十六块,赵零夏直接给了余梅五百。
晚上回到镇上时,继母正拿块布料摆弄着。
“大妮儿快过来看看,这块布给你做件裙子怎么样?”
“妈你什么时候买的布料啊?”
“下午跟东院葛大嫂一起去的,我想着你马上就要开学了,也没一身新衣裳,看这块布颜色挺好的就扯回来了。”
赵零夏扯着那块布瞅了眼,是水蓝色的“的确良”,这个时候“的确良”已经没有头些年那么流行了,但价格却也没便宜。
“我还有两身衣裳,您又给我扯布干嘛,我看哥的衬衫袖头都磨坏了,不如这块布您给我哥做个衬衫好了。”
“我可不要啊,这颜色多嫩啊,我要穿出去不得被人笑死。”旁边的江辰赶忙拒绝。
江薇也不同意,“给他干啥,他一个大小伙子还要跟人比美不成。我今天特地去百货商店瞧了会儿,他们那就有用这种颜色做的连衣裙,瞧着特水灵,我准备照那个样子给你做一个。”
赵零夏见她不容拒绝的样子只得答应了。
第二天中午,洁风洗衣粉厂的轻卡就到了双立镇。
来送货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身材粗壮的男人。
男人一见赵零夏就迎了上来,“小赵同志你好,我是夏厂长派来跟车送货的,我姓曲。”
赵零夏看着对面这个一脸笑意的男人,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曲万青见她一脸疑惑,连忙解释,“咱们之前见过,那天我跟小陈一起……”
他这么一说赵零夏终于想起来了,“啊,您是那天帮我说话的大哥,当时有点乱,也没来得及跟您道谢。”
曲万青摆手,“小事一桩,我不过是觉得小陈做的过份多了一句嘴,当不得你的道谢。”
说完指着车上的货物道:“这次夏厂长让我拉了四十件货过来,你看卸哪儿?”
赵零夏赶紧招呼江辰把大门打开,招呼他们把货卸到仓房里。
原本江辰说直接卸在门市房里,赵零夏担心门市房的房门在院外,这么多货,万一招贼了怎么办。
俩人一商量,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干脆把仓房收拾出来当库房用。
一箱里边五十袋洗衣粉,四十件就是两千袋,赵零夏暗想这洁风厂的老板看来还是不太信任她,铺货都没敢铺太多,这是打量着照她那一千块钱的保证金来呢。
卸完货,曲万青和司机拒绝了进屋歇会儿的提议。
“我们还得赶在下班前回去报备,就不在这儿多留了,以后江林这边送货都是我跟着跑,下次有机体再来打扰你们。”
赵零夏没有强求,一直目送他们离开才回到院子里。
看到仓房里码得整整齐齐的洗衣粉,她才真切感受到自己真的迈出了通往成功的第一步。
在等牌匾和柜台的时间里,赵零夏也没闲着,拉着江辰去了供销社,买了一大沓红纸回来。
两兄妹合力把那些纸裁成八开大小,然后赵零夏示例,用毛笔在其中一张纸上写到:
洁风洗衣粉江林经销处盛装开业!
凡购买洁风洗衣粉均在零售价基础上减免一毛。
另,购买两袋洗衣粉赠送小包装试用装一袋。
购买五袋赠送同包装洗衣粉一袋。
然后又在地下注明报纸,甚至以江桥桥头和矿医院为标志,画了个简便的路线图。
江辰一直看着她写完,才不解的问她。
“大妮儿,你这样卖不会亏本吗,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