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百里无人烟,不妨休息片刻,又何必鹤唳风声,提心吊胆。”
“江山万古钟灵秀,也许际会一时,且随他龙争虎斗,动地惊天。”
远见超然亭,就见亭子两边有一对联,独具意境。
葛文德跟周康并行,笑着介绍道:“寒婆坳,因有一位寒婆而得名。传说这里原有一座庵,庵里住着一位专心修持的和尚,坳下一位贫寒的婆婆节衣缩食供养着他,每天叫女儿送饭上山给他吃。但是这和尚二十年修行,虽然修到‘枯木倚寒岩’的地步,却仅能‘死’,而不能‘活’;仅能‘无’,而不能‘有’。仍然停留在或冷或暖的色相之中,根本没有超凡脱俗。寒婆气愤上山,用扫帚一把将和尚赶出庵门,并放火烧掉庵院。当时的人们敬佩寒婆的举动,就在山顶上建起一座‘超然亭’,并将山取名寒婆坳,以作纪念。”
“这副对联是前朝一位落第书生路经寒婆坳,独坐超然亭,想起寒婆烧庵的故事和历经科场的辛苦,当时挥笔写就。”
彼时超然亭超然物外。
但此时,在这亭子后头却建起一座官衙,是大舒行人司云连山总署所在。
超然不复,世俗充斥。
甚至就在超然亭一侧,还立有一块石碑,石碑最顶上上书‘缉凶’二字,下面排列数十名号。
“这是我行人司‘缉凶榜’,在上面留名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又兼实力超绝,至少都是一流境界,因此行人司广发榜单立于各处,又颁下赏格。但凡能斩杀榜上一人,都有珍宝赏赐。”
葛文德见周康等人看向石碑,当即笑着介绍。一边说一边又指着石碑背面道:“方才正面是尚在通缉的,背面则是已经捉拿归案的。正面六十七人,背面五百三十二人。”
行人司!
缉凶榜!
周衍看着石碑,又听葛文德介绍,不由的心中一惊。
同时他也清楚,大舒行人司将这‘缉凶榜’树碑立在各大官署门前,存的怕也是震慑宵小的心思。
特别是石碑背面。
“五百三十二!”
“能上‘缉凶榜’的至少都是内壮境,也就是说,行人司缉凶榜至今已经拿下或者杀死五百三十二位一流高手!”
“甚至这其中还有武道宗师!”
周衍暗自咂舌。
大舒果真是铁血立国,先是清武,又立缉凶榜,将肃清武林、厘清江湖的野心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通告四方。
常言过刚易折。
但大舒偏偏愈发强盛,压的南景喘不过气来,这也难怪四面诸国明里暗里都要针对大舒、压制大舒。
周衍想着心思,看着石碑,又在正面背面细看。
但是这六百多个名单中,并无‘苏宝官’这人,倒是在正面名单中,看到一人名号。
“‘金雕老魔’潘伯志?”
周衍心间一动。
‘金雕’二字一下子让他想到前些日在万洋山中险些让他们全军覆没的那一位精瘦老者。
不过那老者自称‘苏宝官’,不知是不是假名,又是否跟这位‘金雕老魔’有联系。
此时不是时候,周衍也没细问。
一行人当即进入云连署中。
……
大舒行人司在各州县、各要地设立官署。
位于寒婆坳中的这处就是其一,一般称作‘云连署’。
这里主事的并非葛文德,而是一位铜章捕头,名唤‘彭百里’。
行人司中,‘捕头’为正,‘巡捕’为副。
每一处行人司官署都有一位捕头主事,连同数位乃至十数位巡捕处理一方事务,往下还有大印、小印、游星、力士。
一处行人司官署上上下下多的能有数百人,专司武事,在朝廷中地位不低。
行人司不管寻常人、寻常事,但是如周衍、周康他们这样的武人,就是由行人司整理归档。
一旦犯事,也是由行人司提刑科、夏案处置。
哪怕一流高手也不例外。
甚至如果当中有穷凶极恶,而行人司又一时追拿不到的,还会将其录在‘缉凶榜’上,定下赏格全国通缉。
可见权力不小。
云连署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应部门各司其职。
葛文德带着周衍等五人来到行人司,自有‘春案’行走询问,‘冬案’文书记录归档,并签发临时证件。
“十六岁?十七岁?”
“厉害厉害!年纪轻轻就是三血境,今后必定前途无量!”
“诸位是要去河东道和州蒙山县?”
“那好。诸位拿着这张路引,从光州雷乡出发,经过演阳、义光,抵达黄州。再经过黄州归善、和源二县,就到了和州境内。然后再穿过博电、恩平二县,就是蒙山县。”
“几位记住了,这路引有时间限制,两个月内必须拿着路引去到行人司蒙山署入档,否则作废。而且除了上面我说的这些县境外,这张路引在其他州县也是不做数的。”
……
一通忙活。
倒是比周衍想象中更简单,才仅大半个时辰,他们兄妹五人的路引就办了下来。其中负责询问的春案行走,跟负责记录归档的冬案文书,在得知周衍跟红缨的年纪和修为时,一个个态度都不错,颇为和善。
回到大舒!
接触大舒!
一切都比周衍此前空想的要容易的多。
“堵不如疏。”
“武者高来高去,大舒如果将审核、路引等等弄的太复杂太严苛,反倒会惹得许多武者宁愿偷偷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