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小姐病情稍有好转时，老太爷竟然在一次醉酒后，突然来到二小姐院中，与大小姐有了夫妻之实，原本在那之前，老太爷是不知道大小姐的存在的，可大小姐在那夜之前还是完璧之身，事后在老太爷的逼问下，不得已全盘托出，叫老奴意外的是，老太爷知晓来龙去脉后，竟让二小姐就继续以大小姐的身份安心静养，导致后来，大小姐名正言顺的就霸占了二小姐的夫人之位。”
“……”
听到这儿，沐风反复拧了拧眉，忍不住说了一句，“我以往时常听父亲提及祖父，祖父该并非是一个喜新厌旧之人啊！”
徐妈妈连忙重重点头，“老太爷那并非是喜新厌旧，而是知道二小姐性子软，想让二小姐在大小姐代替她的期间，好生把身子养好，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二小姐的病非但没养好，还就那般去了……”
话到这儿，徐妈妈收声抹了抹眼泪。
她虽然原本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可她跟在二小姐身边的那几年，却与善解人意的二小姐建立起了比大小姐还要深厚的感情。
以至于当后来她从旁人口中得知二小姐的死，并非只是因为生病，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小姐对二小姐下毒了，她当场就乱了分寸，怒不可揭的冲去质问了大小姐。
然后落得被囚在那地牢里多年的下场！
当然，那是她罪有应得。
是她当年没有看透大小姐真面目该得的惩罚！
良久，徐妈妈稳住了情绪，停止了抹眼泪，才又继续说道：“二小姐过世后，也不知大小姐给老太爷灌了什么枕边风，竟然就让大小姐继续为夫人，以外戚的身份安葬了二小姐，不过大小姐不知道，当初老太爷在族谱上面写的并非她的名字，而是二小姐的名字，且后来一直严禁大小姐碰触族谱，也不知是在防着大小姐，还是无心之举……”
沐风抿抿嘴，心道祖父早已过世，那究竟是在提防，还是无心的，已经无从去确认了。
“后来老太爷过世，老奴等随大小姐……也就是老夫人搬入沐侯府，也不知入沐侯府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夫人突然就严禁她带入沐侯府的老人们出入翠松苑，开始重用一批新人，与老奴不同，旁的人很快就对老夫人心生不满，然后老奴从其中一人口中得知了老夫人当年下毒害死了二小姐，只是因为二小姐一直都在病着，她死后就没有人想过要细查……”
“那么有关我们母亲的死呢？”
沐风听到那里，觉得有关他们亲祖母的事，已经没有其他需要了解的了，就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件事上面去。
但徐妈妈的情绪还完全沉浸在孙氏姐妹俩的纠葛中，没能立刻回答他。
过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道：“老夫人将老奴关入那地牢里面后，让老奴看着她亲手杀了那个因为不满而说漏嘴的人，起初老奴以为她早迟也会杀了老奴，可她只是一直将老奴关着，在老奴身上动用各种刑的同时，时常会与老奴说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比如当初她用来毒杀二小姐的毒，是萧家人给她的，又比如侯夫人的毒，是太后给她的……”
说到这里，徐妈妈突然回想起了当初孙氏与她说那些话时的嘴脸。
尽管她很清楚老夫人现在是不可能出现在衍王府里的，她还是不受控制的觉得脊背生寒。
若非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自己从小服侍的大小姐，会有那般阴狠歹毒不可理喻的嘴脸。
最后，她又无比沉痛的说道：“老夫人说，侯爷从小就对她言听计从，对她比她亲生的两个儿子要孝顺得多，可侯夫人却对她存有几分警惕，所以为了顺利让侯夫人中毒，老夫人是把那毒下在了安胎药里，然后以各种说辞劝说侯爷亲自煎了，亲手喂给侯夫人喝下的……”
听到这里，饶是素来待人温和，从不轻易动怒的沐风，心底也猛然窜起了一股浓烈到无法言喻的怒火。
在妹妹与祖母反目之前，父亲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祖母。
那般的祖母要劝父亲在母亲怀孕时，帮母亲熬药，再喂母亲喝药，是轻而易举的事。
要是母亲当初在知晓她自己中毒后，知道了她是如何中的毒……
一想到镜芙当时可能会有的心情，沐风就险些没有控制住情绪。
徐妈妈倒是觉察到了沐风情绪上的转变，但是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就不敢再开口了。
晌午时。
凤衍陪着沐唯用完午膳，趁着花楹扶着沐唯在院中散步消食的间隙，去了沐风那边。
沐风将徐妈妈所言简短的与他说了一遍，就道：“妹妹此番动胎气后，怕是又要调养许久才能彻底放心，在那之前，还是不要把徐妈妈说的这些告诉她为好。”
“可以她的性子，即便我们不想说，她也会设法去问徐妈妈的。”
“那该怎么办？”
“我已经修书给龙吟了，等他来了，选个他在场的时候与她说吧。”
凤衍心想，即便是她听后又太过激动生出了不适，以龙吟的医术，也能够控制得住。
沐风对龙吟的了解不如他深，因此没有他那么放心。
不过凤衍也没有再与他多说什么，匆匆回了初心殿。
他担心他离开太久，沐唯会背着他把徐妈妈叫去问话了。
所幸比起那些陈年旧事，沐唯眼下更加在乎的是腹中的孩子，在瞧见他急急步入初心殿时，眉眼弯弯的冲他笑道：“殿下别急，我不会冲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