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超人，在面对劫匪的口时会害怕，在被逼跳河时会恐惧，在守着高烧不退的慕千枫时会茫然，在得知被慕何年利用时会失望……
这些负面情绪不断地在她心里堆积，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没有将这些情绪表现出来而已，因为她明白，已经不在了，她现在是孤身一人，就算她再委屈和害怕，也只能咬紧牙关撑下去。
她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可那些眼泪特别讨厌，刚被擦掉，就会有更多的眼泪掉下来。
连眼泪都欺负她！
温念念哭得更凶了，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单薄的身躯不停颤抖，眼泪染湿了枕头，又冰又冷。
慕何年：“……”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温念念哭，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次哭得特别难受。
连他这个旁观的人，都替她感到心疼。
他默默地帮她穿好裤子，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哭了，以后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再打你了。”
温念念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还在不停地哭。
一直到她哭累了，才缓缓平复下来。
慕何年打来热水，拧了湿毛巾，他将她扶起来，小心翼翼地给她擦脸。
她的两只眼睛都哭肿了，像两只红通通的兔子眼睛，她推开慕何年的手，一边打着嗝儿，一边哑声说：“你走开，别碰我！”
慕何年没有被推动，他帮她擦干净脸，然后捧着她的脸颊，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
他亲得很温柔，一点都没有刚才打人时的狠劲。
温暖柔软的唇瓣触碰到眼皮，就好像一根羽毛，轻轻地触碰到了温念念的心。
她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以后你如果想哭，就在我面前哭，不管你有什么委屈，我都会帮你。”
温念念使劲揉了揉眼睛，像是要把他留下的温润触感给擦掉，她故作轻松地嘲讽道：“慕何年，你这么帮我，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你到现在才知道吗？”
慕何年的回答极其简单，简单得让温念念愣在原地，满心的愤怒转化成为错愕，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什么意思？”
慕何年的手指从她耳边轻轻抚过，他缓缓地说：“从我们领结婚证的那天开始，我就没打算要离婚，既然两个人必须要一生一世，为什么就不能试着真正接受对方？你说对吗？”
温念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生一世？你在开玩笑吧？”
从慕何年提出结婚的意见时，她就已经做好跟他离婚的准备。
没有感情作为基础，婚姻就只是一生意，在他们的利益关系结束时，这桩婚姻自然也就走到了尽头。
她对此早已经看开了，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慕何年竟然要跟她一生一世？！
他是不是疯了？！
慕何年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角，黑眸深邃：“我从不跟人开玩笑。”
每个字都说得无比坚决，让温念念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可是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咱们根本就没有感情，这样的婚姻怎么可能过一辈子？！”
“谁说我不爱你？”